“兄长,”
那府兵前脚刚出帐,谢含章后脚便轻声问:“咱们要走吗?”
“对。”
谢元贞没有丝毫犹豫,他摩挲着胸前微微凸起的硬章,细细盘算起这几日的细微末节。赫连诚究竟想用这两颗丹药换什么他不得而知,倘若这位赫连府君当真只是为图报国,且谢府也未遭屠戮,他二人自然可以一拍即合——
可叹眼下并非如此。
那夜若真做了萧权奇的刀下魂也就罢了,日后史书工笔如何抹黑中书谢氏他自难管。如今既然青山得在,自此之后谢元贞便断不能再如此冒险,哪怕是为了小妹,也万万不能。
“他们会发现吗?”
谢含章抓紧兄长的手,有些担心,“还有之前那伙追兵会不会——”
——
“开门!”
一声高喊划破长空,万斛关重归宁静不过两日,又迎来一支百余人的小队。
“城下何人喧哗?”
守将话音刚落,来人已迫不及待自报家门,“我乃李令驰李护军帐下校尉公冶骁,快开城门!”
“李护军前脚刚走,你们后脚便来,”
守将眉头一皱,话里话外已带上几分粗蛮,“谁知你们是否五部奸细!”
“去他娘的奸细,你给老子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公冶骁不甘示弱,高举手中锦囊,那架势活脱要直接甩上那守将的榆木脑袋,“此乃护军信物,我等奉大人追胥之命,若是耽搁案情,你等如何担待得起!”
公冶骁言之凿凿,那守将忖度着确实担待不起,于是一口气噎在喉头,沉着脸扭过去,“去回禀刺史大人!”
不出一刻,安涛闻讯而来,公冶骁裹紧袍子也挡不住背后的山风,见着刺史立马拱手道:“安大人,在下公冶骁,洛都宫宴之上咱们才见过!”
“原来是公冶校尉,”
安涛轻哼,将手搭上垛堞,“怎的不随护军一道入城?”
此刻用人朝前,公冶骁不得不耐着性子再解释一遍,“我等奉李护军之命缉拿要犯,这才耽搁了回程!”
“啧啧,公冶校尉克尽厥职,将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安涛探出半副身躯,却关心起别的人来,“那么要犯呢?可是缉拿不顺?”
“安大人,如此来回实在费力,”
公冶骁咂摸过味来,敛起三分笑意,“既已验明身份,何不让我等先进城去?届时安大人想听什么,在下必定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