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灰发女子也雍容施了个古礼,“我是张仪,同为百花阁言学一脉,算你大师姊。”
这两句话如同洪钟大吕,把少年震得麻酥酥的,有点儿懵!
苏秦张仪什么人?无需钦点进士,大街上随便拉个人来也能说出几番子午卯酉。
“你们……真的是他们?”
苏秦早已见怪不怪,“真的是。”
张仪温婉笑道,“你大概觉得我性别与传闻不符?我与苏师兄不同,他是长生者,我是转世者。”
李愔感觉自己脚心都冒出冷汗,嗓子眼儿也有些发干。
还好,自打踏入修真江湖,什么稀奇事没见过?别说区区两位纵横家,就是他们的师尊王轩,咱也一起聊过。
“久仰!两位师傅好!”
他不卑不亢。
苏张二人同时露出欣赏之色,刚刚他们已经察觉这位少年瞳孔收缩,但随即恢复自如,显然定力极佳。
裘鸩再次延请大家落座,胖老板轻步上前,亲自为贵客斟酒。一大早上,居然开了瓶上好的茅台当漱口水。
李愔拿眼角瞭了一下邻席,陈大伯他们也在享受,并未有差。于是安定下来。
张仪微微奇道,“李师弟何故称我们为师傅?”
裘鸩一摆手,抢先作答,“您二位还不知道师尊那副性情?越是宠溺,就是越是骄纵。据我所知,他老人家与李愔并未正式挑明师徒之谊。”
苏秦笑眯眯颔首,“没错。当年师尊对我十分苛刻,但对公孙衍师兄极为宠溺。也是不管不顾、任其胡为。现在想起来,我心依然戚戚。”
张仪拿七筷子敲了敲碗,“算了吧。公孙已然彻底作古,而你仍在纵横江湖。你为羽扇,他为樯橹,一生一灭,早已说明一切。”
李愔随之笑道,“可见被王老仙师宠溺并非好事,在下更不敢冒领了。”
哈哈哈哈……满席都是大笑,气氛顿时融洽起来。
这少年,临渊无惧,恃宠不骄,仰对高山侃侃而谈,全无俗子唯诺之貌。
饶是苏张这等载入史册的英杰,也不得不暗赞师尊眼光毒辣。
裘鸩作为引荐人,此刻笑声中更是透着得意与自豪。
他在修罗场战后,已然下定决心,坚定抱上小师弟这根尚未发育完足的大腿。
他已把隆兴裘氏的未来,偷偷压在这名阳神少年身上。
一杯同门酒饮罢,饭也没吃直接喝茶。
李愔咀嚼着一只虾饺,好奇问道,“百花阁门人相见,都要穿得如此隆重吗?”
他记得初次见裘鸩时,对方也是这么一身打扮。
苏秦正和一盘牛肉较劲,闻言答道:“是的,这是百花阁门里的衣衫,也是弟子服饰。”
张仪一直举着那根水果叉,慢慢旋转着就是不吃,她也插言道:
“小师弟没在百花阁中就读,故而没有领到衣衫。不用急,我已安排申江最好的裁缝,一周内把衣衫送到李府。”
李愔一怔,想说我真没急,算了,人家一番好意,何必唐突?
你送你的,穿不穿随我。
裘鸩仿佛看穿他的心思,放下手中咬了半口的叉烧包,低声道:
“小师弟,你的顾虑我能理解。师尊行事诡秘,世人对其少有赞誉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