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却不慌不忙,手上龙头杖不停飞舞,不断格开袭来的兵刃。
中心七人阵变换却配合有度的功法,到了老妇这里,却讨不到一点便宜。
中年男子见状,手上长剑翻转,阵法变换,中心七人阵随即撤出,另一队换了兵器的七人阵又紧紧围了上来。
“钩!”
中年男子大喝一声,外周七人阵瞬间掷出一条勾锁,勾锁的尖端是锋锐异常的弯钩,唐庭远心中一惊,却见那老妇先是龙头杖一搅,将一个七人阵的勾锁拌在龙头杖上,而后奋力挥舞,将其他阵法的勾锁一并搅在了龙头杖的一端。只见她气沉丹田,催动内力一挥,被缠住勾锁的护卫瞬间失了重心向中间甩去,中心七人阵的护卫见外周之人向自己飞来,也失了分寸,乱作一团。
威震天下的武夷苍宿大阵,就这样被老妇轻易破开。
中年男子大惊失色,他万没料到这老妇实力如此之强。
那老妇却不屑一顾,说道:“老婆子此番前来只为搭个便船,路上该有的花费老婆子一文不欠,只求各位能行个方便。”
“老英雄何出此言!”
从房间内走出一个身宽体胖,一袭棕衣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朝这里走来,“刚才我已在房内目睹了一切,老英雄身手不凡,大驾光临,我陈某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赶您走呢?老英雄还请上座。”
那棕衣男子便是这艘船的主人,泸州的陈富商。
老妇行礼道:“不敢,老婆子担待不起陈老板的大恩,只求陈老板能赏老婆子一个小房间,让老婆子能和孙女一起住上几日便可,到了苏州,路费自然一文不少。”
陈富商笑眯眯地搀起老妇,道:“老英雄说的哪里话,怎么能让老英雄住小房间呢。”
说罢他眼神撇过,旁边的官家便走上前,陈富商道:“给这位老英雄和那位年轻的女侠准备一个大房间,今晚给老英雄接风洗尘。”
“既如此,老婆子便多有叨扰。”
老妇心中明白,陈富商如此厚待自己,不过是希望自己的船上能多个帮手罢了。
少女走上前,搀着老妇,在陈富商的指引下去往上层的房间。
众人见一场闹剧如此收场,也马上恢复了有条不紊的工作。
而陈富商在安置好老妇之后,立马跑回来安慰中年男子:“真人莫怪,这老妇刁的很,我也很是为难,害怕她真的弄坏我的船。”
中年男子摆摆手,苦笑道:“罢了,技不如人哪里敢多言语。唉,可叹我时运不济,刚被掌门师兄扫地出门,好不容易有份差使,结果又碰上这种硬茬。”
陈富商安慰道:“真人哪里话,真人只不过是一时运气不好罢了,谁都有运气不好的时候,我相信真人日后必能鹏程万里,龙入大海,不会一直屈身于我这小小池塘之中。”
中年男人道:“承蒙陈老板抬爱,我谈剑才有今日,今日虽说不敌这老妇人,但我谈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
“武夷七剑?”
唐庭远在旁边听到二人的谈话,心中一惊,他慢慢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不经意打量着他。
正如中年男子所言,他就是武夷七剑的谈剑真人。自唐思贤大闹武夷山后,玉剑真人便开始着手调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而谈剑真人由于没能管束好自己的弟子,害死了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丐,加上他自己也曾险些杀死了与此事无关的唐思贤,而被玉剑真人惩罚,虽然有众人求情免去一死,但自己也被玉剑真人赶出了武夷山。谈剑真人门下几十名弟子因参与唐轻舟与唐云寄被害一事,也随着他们的师父一同被赶出门派。
自此,他便以护卫头领的身份,带着他的弟子们,加入了陈富商的船队,成为这艘货船的护卫。
“那就有劳真人了。”
陈富商客套几句,便辞过谈剑真人,径直前往上层房间。
“那老人家真厉害。”
王强见唐庭远呆在原地,以为他是被刚刚老妇的表现惊到,便上前说道。
“是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老人家。”
唐庭远道,“算了不想了,我们还是赶快干活吧,干完了活明天好出发。”
脚夫们搬完货物时,已至戌时。
唐庭远在河边简单清洗,换上了自己的便装,站在甲板上吹风。
他回想着今日老妇的招数,似有些许眼熟,但一时之间却也想不起来。
“喂!那边呆愣的那个!”
唐庭远听得身后似乎有人叫自己,回过头去,原来是白天的人事。
“你叫什么来着?”
人事思考道,“刘大?对吧?”
唐庭远点点头,问道:“有什么事吗?”
“厨房有几碟菜,一会你去帮忙送到顶上那个房间去。”
人事道。
“可我只是个搬货的。”
唐庭远道,“我这累了一天,虽然刚洗过澡,但身上还是有汗味,这样子送菜过去,他们会嫌弃吧?”
“怎么会,你把菜送到那里就行了。”
人事道,“就麻烦你跑这一回了,跑堂的伙计去茅房了,这菜送得晚就凉了。”
唐庭远端着菜盘慢慢走到房门口,轻轻推开门,房间内坐着的是今天那个老妇人和她的孙女。老妇人见来人是跑堂的伙计,头也不抬道:“就放这里吧。”
“好的。您慢用。”
他轻轻将菜放到桌子上,转身正欲离去,却听身后的老妇道:“慢。”
唐庭远问道:“老人家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