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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那是一个梦境（第2页）

“你不是普通人，周家是一个神秘的大家族。”

周海山压低声音，语速飞快但异常清晰，“我死后，一定会有人过来的。”

“你哪都不要去，就等着他们过来。尤其是不要踏着村子半步，不然会死的。”

他的表情近乎扭曲，难得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这是周屿18年来第一次听到周海山对自己吐露心声，他一直都知道周家有很多谜题，但从未听周海山说过半句话。

现在到了临别之际，周海山你终于不打算藏着了。

周屿红着眼询问：“你到底在瞒我些什么？”

周海山欲言又止，却只是转移话题，凑在他耳边道：“你会慢慢知道的。”

周海山又剧烈咳嗽了几声，突然感到胸闷难读，轻轻晃动身体，陡然间吐出大片鲜血，瞬间染红了被子。

周屿脸上也溅出了一点鲜血，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周海山，手臂控制不住地在发抖，面前的老人已经气若游丝，抬眸时目光呆滞。

“我死后，才是你人生的开始。”

周海山嘴角渗出鲜血，强撑着一口气说完，然后身子一僵，顿时闭上了眼睛，倒了下去。

“爷爷！”

周屿歇斯底里地大喊，旁边的陶瓷杯跟着碎了一地。

书记和主任看到后立马着急忙慌地跑过来，见到周海山的尸体，不约而同地面露惧色。

“海山，这是”

周屿不可置信的伸手去探探周海山的鼻息，他瞬间瞳孔微震，觉得周围都静止了，只能听到树叶婆娑的声音。

周海山死了，没有一点呼吸，并且体温在急速下降。

村主任和书记两人大气都不敢出，手里依旧紧紧攥着录取通知书。

“那这个录取通知书…”

村主任说着就把录取通知书放到了桌子上，就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屿一声怒吼打断。

“滚！”

周屿朝门外喊了一声，全身微微颤抖，阳光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眼泪夺眶而出。

主任和书记打了个寒战，在这一瞬间想说话却无法开口，周家本就是村子的外来人口，几人互不熟悉的。二人对视一眼，讪讪地跑开了。

周屿紧紧握住周海山的手，感受他最后的余温。泪水一滴一滴打在被子上，伴随鲜血一起晕染开了。

这件事情传遍了全村。

原本一个老人的死亡在村子里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可周海山临死前强迫周屿不准去上大学，村民们听到无一不是震惊，毕竟哪有爷爷这样坑孙子的。

“周海山真是个冥顽不灵的，到死都想着断掉孙子的路。”

“干脆别听他的，让周屿拿着奖学金上大学去。”

“这家人在十年前搬来就怪怪的，老的是疯子，小的是傻子。”

艳阳高照，正午时分，周家的门窗紧闭。村民们却乌泱泱地围堵在周屿家门口，手里都捧着很多礼品，无一不是来劝他上大学的。

周屿此时内心一团糟，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将大门慢慢打开，刚好和村民们热情的目光对视上。

距离周海山死亡一起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周屿没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样哭得泪眼婆娑。相反的是，他的目光更似一潭死水，一种经历过大风大浪后的平静。

大家都在殷切的期盼着他开口说话。

周屿鼻子还微微有些发红，他先是有些语塞，然后长叹一口气。

他正色起来，用着不咸不淡的声线：“这个大学，我不上了，各位乡亲们回去吧，谢谢了。”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无不表露震惊的神色。

“这是什么话？”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大都在惋惜叹气。

他们都觉得周屿是伤心过度才说的疯话，纷纷安慰道：“人总是要死的嘛，不是今天死，就是明天死，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但人还是要向前看的嘛。”

“985诶！怎么能说上就不上？”

周屿脸上表情依旧淡淡的，瘦削的脸庞透出深沉的憔悴。

周屿看着村民们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随后直接将大门关闭，反手用木条锁上。

村民们原本还想进去坐一坐，都吃了个闭门羹，灰尘扬起。

“这孩子怎么回事？”

“周海山真是害人不浅，好端端一个大学生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