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院無月立刻忘記了自己剛才究竟有多難受的事,笑容燦爛:「能幫上魈上仙就好!」
【喂,可別忘了我這個最大的幕後功臣啊。】系統不滿地出聲。
謝謝你系統!
鹿野院無月上道地說了一連串誇獎的話,直聽到某個傢伙倍感膩歪地輕輕哼了一聲。
「只是——」魈輕咳一聲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壓制業障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嗎?」
他右手握拳掩在唇邊,只是這樣也遮掩不住他通紅的耳尖。
見他這副模樣,鹿野院無月欺軟怕硬的老毛病又犯了,調戲的話不知怎的就脫口而出了:「其實這並不是最好的方式,更有效的辦法是接吻,魈上仙想試試嗎?」
於是耳尖的緋色迅蔓延在整張臉上,魈結結巴巴地斥道:「荒唐!」
而後,似乎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旖旎的氣氛,少年仙人身形一閃,不知所蹤。
被丟在原地的鹿野院無月這時也後知後覺地覺察到了一分羞恥,捂著臉倚靠在露台邊,希望能借午後的涼風拂去臉上的熱意。
*
魈甚少靠近璃月港,只是如今情況特殊,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向誰求助了。
他來到了往生堂。
為了避免遇到太多的行人,他特意選擇了深夜時刻,不過往生堂職業特殊,到了現在這個點依舊是燈火通明。
察覺到他的氣息,堂內不緊不慢地走出了個高挑男子。
魈從屋檐上落下,站定在他的身邊。
鍾離驚訝的表情中帶著一點欣慰,輕笑道:「難得見你離開碧水原。」
「鍾離大人……」魈低著頭,難免為了自己的深夜打擾而感到幾分羞愧,只是業障居然有辦法被緩解的事實在是太過離奇,他覺得自己有必要上報給鍾離。
兩人尋了個僻靜的角落,他將今日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只是少女柔軟的嘴唇觸感似乎依舊,魈忍不住握緊了自己被親吻過的左手,下意識地隱去了鹿野院無月幫他壓制業障的具體方式。
「鍾離大人曾經說過業障難以壓制,哪怕是您也沒有辦法徹底解決。」
鍾離頷:「你口中的這位朋友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魈回憶著自相遇以來鹿野院無月說過的一切,沉吟道:「……唯一特殊的或許是她的種族?她自稱是來自稻妻的妖怪,是幾乎滅絕的雪女一族。」
已活了數千年的岩王帝君自然對這個種族有所了解,甚至曾經親眼見過,在那個已經覆滅了的雪山古國——沙爾·芬德尼爾。
第26章人間
沙爾·芬德尼爾覆滅於近三千年前。
儘管那時魔神戰爭正處於最關鍵的焦灼時期,但一個文明的覆滅依舊讓這位神明感到惋惜,於是在一天夜裡他前往了龍脊雪山去見證這座古國最後的輝煌。
那時天空之釘剛落下不久,雪山上生靈凋敝,摩拉克斯找了很久也沒有見到一個人影,直到他見到了一株枯樹,和枯樹邊靜靜沉睡的身影。
那是一位銀白色長髮的少女,素色的宮廷長裙將她單薄的身體緊緊束縛住。
摩拉克斯知曉這樣的外貌屬於雪女一族,那群在沙爾·芬德尼爾的災難發生之後反倒從稻妻遷徙過來的奇怪的種族,或許就是因為這個,這位少女才成了這座死寂的雪山上唯一剩下的人。
只是現在看來,她似乎也要死了。
少女趴伏在枯樹的根邊,面容被遮掩住,摩拉克斯只能看見她僅剩一點微弱的起伏的胸脯。
摩拉克斯無意靠近,無論這人日後究竟是生是死。
就像他最開始打算的那樣,他只是來見證這段文明的終末罷了。
摩拉克斯就如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
將這些講給魈聽之後,鍾離總結道:「我雖確實見過這一種族,卻不確定壓制業障是否是他們自身的天賦,畢竟不久之後我就聽聞他們消失了。」
「那她——」魈連忙追問。
「或許是千年前遺留下來的血脈,有關他們的消息我也只是道聽途說罷了。」鍾離感慨道,「不過我確實還知道一個能夠消除業障的辦法。」
魈疑惑地看他。
倒不是質疑既然有辦法為什麼他不早點告訴自己,白白讓自己遭受那麼久的業障之苦,魈相信帝君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深意的,因此只是單純地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辦法。
「不管怎麼特殊,業障總歸是魔神怨念的集合,與鬼魂同屬一質,而對於這類靈體而言,弱肉強食是必然的。」鍾離解釋道,「強者吞噬弱者,既可以使魂魄更為凝實,也能讓它變得更為強大。我曾經想過是否要給你用上這種法子,只是這種吞噬一旦開始,再良善的鬼魂也會被惡意與欲望侵蝕,後患無窮。」
這種方式極其惡毒,鍾離覺得哪怕魈知道了也不可能會願意。
他的設想不錯,魈確實不願意,哪怕即使只是聽到這種法子,他也忍不住露出了厭惡的神色。
「你的那位朋友或許需要留意。」沉吟片刻,鍾離還是道出了這句警告。
只是這畢竟是魈難得的好友,他不願意惡意揣測,因此只道:「若是有機會帶她一同過來吧。」
究竟是人是鬼,他會替魈親自把關。
只是魈似乎誤會了他的話,遲疑地紅著臉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