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和阮南參的連坐沒有了,他眉心緊鎖,退而求其次,選了和阮南參的座位相隔一排的一個位置。
他把手機還給阮南參,說:「我也訂了票,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阮南參驚訝地「啊」了一聲,看著方叢夏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有些勉強地說:「好吧。」
「。。。。。。」
然而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隔天中午一點的時候,張瑜破天荒地給方叢夏打了三四個越洋電話,方叢夏接起來,就聽到張瑜在電話那頭火急火燎地說:「p市有突發緊急輿情,報社人手不夠,上面讓我通知你今晚就趕回來,明天直接去p市。」
「今晚?」方叢夏毫不意外在休假的時候收到報社的工作安排,上次休假他去m國找高直,第五天就被張瑜一個電話召了回去。
張瑜說:「嗯,總之你儘快回來,我讓小吳幫你訂了今晚七點的機票。」
「這麼急啊?」方叢夏皺了皺眉,「能不能改簽到今晚最晚的那一班飛機?我。。。。。。我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
阮南參還沒有同意和他在一起,甚至今晚還要和羅恩去約會。
張瑜沉默少時,鬆口答應了,「好吧,今天最晚一班是晚上十點,待會兒我讓小吳把航班信息發你,一定儘快!」
掛斷電話,距離阮南參下班還有四個小時,方叢夏開始收拾行李,結果在臨近下班的前三十分鐘,阮南參發來信息告訴他今天要加班,讓他不用來接他了,直接劇院見。
方叢夏默了默,看了一會兒收拾妥當的行李,又抬眸環顧這間宿舍。
片刻後,他帶上圍裙進了廚房。
這期項目很快就要交工,科研所最近都在趕進度,教授通知可以下班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七點,羅恩提議去m大附近的快餐店將就一下,阮南參沒異議,答應了。
在等餐的過程中,羅恩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天,最後才問起那天的「男朋友」。
這時候,阮南參收到了方叢夏的信息,大意是報社有緊急任務,他的假期結束了,今晚就得飛回本市,囑咐阮南參要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回來那天他去接機。
阮南參愣住,盯著那條信息看了好幾眼,心裡一點點被不確定情況帶來的負面情緒占滿。
他按住鍵盤,想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說什麼好,最終只回了一個「好的」過去。
羅恩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態度有些冷淡地問:「怎麼了?有事嗎?」
羅恩混不在意地笑笑,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再繼續追問男朋友的話題,轉而提起今晚的舞台劇。
到這兒,阮南參其實想走了,他不確定方叢夏是否已經離開,問了航班號,但方叢夏沒有回覆。
一刻鐘後,方叢夏回了信息,沒說航班號,只是告訴他晚上的舞台劇會來陪他一起看。
阮南參只好按捺住心頭的焦慮,垂著眼和羅恩吃完了這頓飯。
舞台劇八點開場,羅恩催著阮南參七點三十就進去候場,大概看出阮南參興致缺缺,羅恩也識地閉口不言。
臨近八點,穿著厚重的人們66續續湧進劇院,台上的幕布緩緩撤開,方叢夏仍然沒有出現。
阮南參的心往下沉了沉。
他身旁的座位是一位年輕的母親,孩子大約兩三歲,安靜地趴在她懷裡,睜大眼睛看著舞台。
大概過了六七分鐘,孩子拉拉女人的衣角,小聲說了句什麼,女人立刻抱著他起身離開。
整段劇情,阮南參都有些心不在焉,他頻繁地低頭看手機,打開方叢夏的聊天界面查看,對話停留在一小時前。
他看了片刻,又鎖住手機,兩分鐘後又開始重複方才的動作。
當台上的小王子第一次和玫瑰花相遇的時候,阮南參覺察到身旁的位置落下一道黑影,而後他搭在扶手上的右手就被輕輕捉住。
方叢夏側頭看著他,眸色很深,輕聲叫他的名字。
劇院光線很暗,從遠處舞台投射下來的淡色燈光打在方叢夏臉上,在鼻翼兩側落下一方陰影。
方叢夏手很冰,額頭卻布滿細汗,身上還帶著外頭的風雪寒意,他叫他阮阮,又道歉說來遲了。
阮南參睫毛顫了下,嗯了一聲。
方叢夏卻不說話了,視線投向台上,靜靜地握住他。
台上身穿綠衣的小王子替玫瑰花澆了最後一次水,蓋上防風的蓋子,同她告別。
玫瑰花沒有回答。
這時候,方叢夏捏了捏阮南參的手心,阮南參就感到手心被塞進了一團紙,接著方叢夏傾身上前,貼近他的耳根,說:「阮阮,十點的飛機,我該走了。」
「紙條回去再看。」
說完,方叢夏沖他笑了一下,在他頸側落下一吻,就貓著腰起身,急匆匆地向出口走去。
阮南參心尖狠狠跳了一下,目光追隨方叢夏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出口,然後他看向手心的紙條。
玫瑰花咳嗽了,在低沉舒緩的背景音樂下,開口對小王子說話。
阮南參抿了抿唇,沒忍住,拆開了紙條。
紙條上寫著:「他已經有了他的玫瑰,而我需要你。」
「回國後給我個機會,好麼?」
舞台劇散場的時候,阮南參和羅恩並排著向外走去,走到劇院門口,羅恩和一個身穿黑色夾克外套的男人交身而過,男人手中舉著一把紅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