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了扒拉著飯,想起何諳的那個冷笑話,突然低頭笑出聲來,他知道自己反常,所以很快繃起嘴角,裝作無事發生。
可是這一切怎麼能逃過星冉的眼睛。
星冉問:「你為什麼笑啊?」
「因為一隻狡猾的狐狸。」茗了沉默片刻,說道,「冉冉,我要跟你說,我們社團攝影師腿摔傷,臨時換成了何諳,我們後面還有拍攝。」
星冉拿勺子,把飯送進嘴裡,像小松鼠一樣嚼嚼,還喝了一口冰鎮可樂:「沒事。不用跟我報備。我相信你。」
有一瞬間,茗了有點害怕這句最後的「我相信你」,他怕自己內心深處,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哪怕有細微的裂痕,都是對弟弟的背叛。
那些裂痕,就是他對何諳的心防。
不該靠近了,他心想。
茗了打開自己的橘子汽水,「呲」的一聲,把鐵環摘掉,說道:「冉冉,我需要一好聽的古風Bgm,我對這方面不熟悉,你有推薦嗎?最好是男生唱的,耽美向的虐歌。」
星冉在這方面表現得很老練:「這很難搞啊,因為耽美向虐歌基本都是小說同人曲。我直接給你做一歌吧,你等著。」
他完全不介意給哥哥花費時間做歌,他們合作一次也是難得。
回公寓後,星冉給談休發消息,談休打了語音電話過來,說自己在洗澡,有什麼事直接說。
自從那天李星冉拒絕了他的表白,他已經好幾天沒有搭理李星冉了。
星冉也知道他生氣,好聲好氣地說:「學長,你那邊有沒有曲子可以給我做填詞演唱的,要古風虐歌,越虐越好。」
談休的聲音模糊在水聲里,帶著幾分冷酷:「你把我當什麼啊李星冉,舔狗嗎?」
星冉頓了幾秒,覺得被下了面子,不是很高興地說:「哦,那我掛了。」
談休堅持不住,秒慫:「別別別,我有,洗完澡就發你。沒人唱過。送給你。想怎麼用都行,收益也不用給我。」
「好,等你。」
星冉突然有一種利用了他的愧疚感。
這……也不能叫利用,只是找信任的學長幫個忙,只是這個學長剛好喜歡他罷了……等等,這種情況他是不是應該儘量避嫌,減少接觸比較好。
好像他音樂社那邊的宋柯學長也會作編曲,談休的這位前任也是相當優秀的。下次還是找社長好了。
談休慷慨之後,飄起來了:「關於你上次說的,乾哥哥的事情,我現在覺得挺好,不如你先叫聲哥哥來聽。」
「謝謝談休哥。」
「別耍賴,叫哥哥。」
談休頃刻間就看穿了這文字間的小把戲,非不讓星冉得逞。
「謝謝哥。」星冉倔強地不聽話,聽那頭沉默,說道,「我連了了都不叫哥哥,你還讓我叫你哥哥。疊字也太矯情了。」
星冉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踢了兩步,然後趴到公寓的窗戶上看星星。
談休在那頭說:「我私下裡聽說你弟弟理理就叫容澈哥哥啊,哪裡矯情了?」
「他那個小綠茶。」
「唉,你怎麼罵人呢?」
談休對知理倒是出人意料的維護,看樣子對他印象好著呢。
星冉說:「小綠茶是中性詞,不是辱罵他。他從小就這樣,有時候的行為就很茶,在長輩面前裝得楚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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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休洗完澡,打開電腦,把一個音樂文件分享給星冉。
知理和容澈在他們公寓玩,兩個人並排坐在長沙發上。容澈拿了一個橘子,剝給知理吃。
談休偶然一抬眼,發現容澈正在給知理餵橘子,靠,真膩歪。以前那幾任也沒這樣,容澈對前任經常不耐煩。
知理咽下,說道:「了了問我可不可以幫他寫一篇古風文案,《遇夢江湖傳》的故事。畫師受和醫師攻的虐戀。他要拍成cos視頻參加比賽。」
「那你有什麼想法?」
「隨便造一個。比如說畫師受有一天被醫師攻所救,喜歡上醫師攻。可是江湖動盪不安,醫師捲入了紛爭之中,喪失了性命。畫師沒能等到他,心如刀割。」
容澈骨節分明的手指又剝起橘子來:「我覺得吧,劇情平淡了點,不如寫那個畫師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其實他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誅之的大反派,但是他在醫師面前,裝成溫柔如玉,實則是地獄閻羅。江湖動盪都是他造成的。醫師救了很多無辜的人,他知道畫師是狠毒之人後,完全不敢置信。兩個知交好友,繾綣情人最終背道而馳,咫尺天涯。聽到對方的名字就是難以遏制的心痛。動如參商,永不能見。」
知理「哇」了一下,說「不愧是你」,一下子把他的難題解決了,可以交差了。
容澈問:「你覺得受的人設是什麼?」
知理當他是想豐富細節,微微思索:「被仇人養大的狼崽子,忍辱負重,在家經常受欺凌,長大之後外表溫柔,內心狠辣,但是他可以表現出很在乎一個人,演戲演著演著,也就成真了。」
「那攻的人設,你怎麼想?」
「端正大方的朗朗君子,家裡是御醫。但他覺得朝堂紛爭雜亂,嚮往江湖的生活,於是就來到江湖。」
容澈「嗯」了一聲,又給他餵了兩瓣橘子:「這兩個人設中規中矩吧,不過這是拍短片,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