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四姑娘。”
佳品记外有一棵老榕树,枝繁叶茂丝毫不见颓态,沈遥青站在树下,斑驳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下,像精灵般落在她的身上。
沈遥青抬头,疏懒的眸子里带了几分疑惑和单纯的好奇。
谢安摆摆手让侍从自己进去,他走近几分笑着道:“在下谢安。”
沈遥青微微惊讶,急忙回礼:“见过谢小侯爷。”
谢安长相似父,自是剑眉星目端方清雅,加之性情温和有礼,身上皆是书卷气。
他是一时冲动才上来搭话,此时真搭上话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见沈遥青手上拿着珠玉阁的木盒,便道:“四姑娘喜欢玉饰?”
沈遥青紧了紧手中的盒子,修长皙白的手指微微泛红,心中似是有些紧张。
“难得来一趟玉京,便想着给姨娘带份礼物回去……”
画之在拐角处停下,遥遥的看着榕树下的两人,忽然觉察身旁落下一道阴影,一侧头就瞧见脸色异常不好的贺彧。
画之:“……”
忽然就替小姐心虚了?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贺彧嘴角带着冷笑,眸子虽然弯着,却凉飕飕的。
“我就说怎么好心给我送糕点,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画之觉得自己得为小姐正名:“是意外。”
贺彧冷哼一声:“才怪。”
珠玉阁斜对面巷子里停着谢府的马车,沈遥青定是看到了才改主意去的佳品记,是有碰运气的成分,但意图肯定不纯。
画之还想再说什么,贺彧拧着眉转身就走,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一种’的气息。
随着交谈谢安能明显感觉到沈遥青的放松,正要多聊几句画之便回来了,他只能作罢。
趁着画之去拿糕点,谢安道:“那日宴会之事多谢四姑娘了。”
沈遥青:“我也是为了长姐,小侯爷不必特意道谢。”
谢安言语带着歉意:“母亲素来宽和,只那日之事牵扯到我,她才如此苛责,四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显然谢安是知道长公主警告沈遥青的事情了。
在谢安看来,明明是沈遥青机智化解了这场闹剧,却被主家罚跪警告以势压人,自是觉得不妥的;但他母亲是为了他,他也说不出责怪的话,只能趁机和沈遥青解释一番。
沈遥青点了点头:“殿下做得对。”
此事不光彩,长公主府也是被牵连,换位处之她也会这么做。
谢安见沈遥青并无怨怼之意松了口气,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画之从佳品记出来,两人便向谢安告辞了。
上了马车,画之没憋住问:“小姐,您知道谢小侯爷今日在此?”
沈遥青摇了摇头:“出珠玉阁时瞧见了谢府的马车,便想着碰碰运气。”
谁知还真遇上了,且谢安当真与她说了话。
沈遥青知道宴会之事牵扯谢安,他必然会知道来龙去脉,对自己会有印象,不过多是聪慧少言安静的形容词;
马场则是与之截然相反的自己,势必会勾起谢安心里的反差,让他加深印象,又隐秘的涌出几分想要探究的心思。
尤其是在知道所有人眼里的沈遥青都是安静少言且惫懒的,只有他见识到了她的快意活泼。
这种只有我知道的隐秘快感,很容易拿捏住一个人的心;
虚荣心也好,好奇心也罢,对目前的沈遥青来说都无所谓。
沈遥青也希望这交情用不上才好,但就目前的形式来看,怕是……
“刚才那位公子瞧见你和谢小侯爷说话,气呼呼的走了。”
沈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