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睿沉默,像是在做最后的决定。
眼看皇上就要松动了,温贤妃一句话又将荣淑妃的希望打碎,荣淑妃气极,一个转身冲着温贤妃就去了。
“毒妇,是你陷害我,我跟你拼了!”
温贤妃被荣淑妃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来就被荣淑妃推倒摁在地上,紧接着头皮一阵疼。
荣淑妃骑在温贤妃的身上撕扯着她的头,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儿时。
在她五岁之前,那时候她父亲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猎户,家中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她在外面经常会被人欺负,但她不怕,即使对方比她高出一个头,她拼着自己受伤也要打回去。
正是因为她这股劲儿,慢慢地欺负她的人少了,父亲也花钱托人找了个看城门的差事。之后他们家的日子越过越好,也搬离了原来的小村庄。
随着父亲步步高升,她也渐渐长大,身边的人从村子里玩泥巴的孩子变成了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她不想让人觉得她出身粗鄙,就努力学着她们的样子,让自己也变成一个闺阁千金。
十五岁那年她偶然邂逅当时还是淮南王的皇上,做梦都不敢想那样风姿卓绝的王爷会跟她提亲。第二年入王府成为他的媵侍,他对她极好,好到让她觉得这些本就是她应得的,是老天爷对她以前苦日子的补偿。
再后来父亲立了功,被先皇提拔。有靠山有人宠,她在王府腰杆也更硬了。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连她自己都忘了从前跟人在尘土飞扬的地上摸爬打架的日子。
荣淑妃的举动把薛皇后和其他嫔妃都吓蒙了,萧睿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温贤妃吃疼,用手护着脸大声喊叫:“救命,淑妃要杀人了——”
看着荣淑妃疯魔的样子,谁也不敢轻易上前。
“够了!”
萧睿沉着脸过去将荣淑妃拽开。
温贤妃头上的珠钗散落一地,髻也被荣淑妃撕扯得一团乱,歪歪斜斜要散开的样子。
身上没了压制,温贤妃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一身狼狈,哭着向萧睿诉苦:“皇上要为妾做主……淑妃害了宁婕妤肚子里的皇嗣还不够,还当众想要妾的命。”
荣淑妃同样也没什么形象可言,双手抓着萧睿的衣摆,仰起那张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脸,双目含泪。
“皇上,妾陪在您身边多年,您还不了解妾吗?妾日思夜盼就是想有个孩子,有个像皇上的孩子,妾知道孩子的可贵,怎么可能去害别人的孩子?”
萧睿最见不得她流泪,以往她一哭,他什么都答应她。好在她性子傲,在他面前哭的次数不多。然而这次他不能依着她了。
惠修仪在心里权衡了许久,终于决定开口替荣淑妃求情,“皇上,妾也觉得不能仅凭一个已经死了的内侍的一面之词就定淑妃娘娘的罪,淑妃娘娘确实不像能做出这种事的人,还望皇上从轻处置。”
温贤妃被宫女从地上扶起来,听到惠修仪替荣淑妃说话,立刻将矛头转向她。
“惠修仪近来跟淑妃好像走得很近,淑妃刚从行宫回来你就忙不迭地去了她宫里,莫非谋害皇嗣的事也有你一份?”
惠修仪吓坏了,她一直不出声就是怕被牵连。
为了证明自己跟荣淑妃无关,心虚的惠修仪不自觉提高音量:“贤妃娘娘这话说得好没道理,跟您刚才说淑妃娘娘攀咬您有何异?妾那日去华阳宫不过是因为淑妃娘娘派人来传话,说想看看二公主,妾这才带着公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