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小灰狗,整片区域内,李悠然竟连只飞虫都未曾偶遇。
偶尔停下询问,热情的附近居民也都说连日里都瞅见了,应该就在附近没得跑。
李悠然循着口头希望,在直径不过两公里的区域内来来回回,直至日薄西山。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
他将早已在掌心攥出汗水的肉干包袋塞回了口袋,拖着步子回到了那次与小灰狗偶遇的地方。
街景未变,却遍寻不得,似乎错过就是错过了。
是没有缘分么?
他靠在花坛,胡乱抹了把发丝。
没有缘分的话,就算面对面站着也会错过吧?
就像自己和妈妈那样。
关于自己为什么从均盛离开,从齐朗的只言片语中拼凑的坊间传闻让他啼笑皆非。
可真嗤笑出声,他又有些惊讶,原来时间真能风蚀苦痛。
其实第一次在均盛见到祝珊时,他并没敢认。
因为她和记忆中的妈妈长得太像了,像到就好似岁月从未在她身上停留。
李悠然偷偷保存着祝珊存于家中的最后一张照片。
儿时的他生怕自己忘记妈妈,于是时常拿出来翻看,可看得多了,照片便褪了色,他又舍不得多看了,只能一遍遍在脑海里描摹照片上的每一处细节。
久而久之,一切关于妈妈的记忆与梦境,都在时光流逝中同化成了那张对镜微笑的脸。
大学毕业后,李悠然进了均盛。工作的第三年,他开始展露头角,被分进齐朗的小组后经手的第一个案子就获得了绝妙反响。
那年因为这个案子太成功,均盛特地在内部宴厅设了庆功宴。
宴会开始前齐朗特意叮嘱李悠然,要好好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
可惜今晚想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的职员没有一百也有五十,李悠然兜兜转转一晚上,仍在外围打转,好不容易揪住机会往里挤,脚下一滑,鲜红的西瓜汁差点对着某位领导的脑门飞过去。
他登时汗如雨下,不远处齐朗见了,立马赶过来替他圆场。
是不是太紧张了?快给咱魏董道个歉。
李悠然捧着酒杯就要鞠躬,却被领导轻轻抵住了肩膀,不碍事。
他应声抬头,方才没仔细看,没想到这位魏董虽然看起来有些年纪,但气质相当儒雅,五官也算得上英挺。
我知道你。魏董将酒杯斟满向他举杯,甚至没有嗔怪李悠然跑来敬酒用的居然是西瓜汁。
李悠然受宠若惊,就连边上的齐朗都有些惊讶。
齐朗这次带的几位成员都很优秀,具体资料我都看过。魏董说到这儿,竟然顺势开起了玩笑,想不到吧?我们董事会几个老家伙偶尔还是会做点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