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母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齐婉婉的手腕,厉声道:“跟我回去!”
力道之大,让齐婉婉吃痛地皱起了眉头。
云逸轩想要上前阻止,却被齐母一个凌厉的眼神逼退。
“婉婉……”
齐婉婉的心脏怦怦直跳,仿佛擂鼓般震耳欲聋。
她看看母亲铁青的脸色,又看看云逸轩温柔而坚定的眼神,内心如同被撕扯般疼痛。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绸缎庄内原本的喧闹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响,一下又一下,清晰地敲击着她的神经,让她几乎快要窒息。
她感到手心湿漉漉的,丝帕已经被汗水浸透。
她咬着下唇,几乎要将嘴唇咬破,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她知道,她必须做出一个选择,一个可能会改变她一生的选择。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母亲,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她知道,这一句话可能会引发母亲更大的怒火,但她已经没有退路。
她的心中充满了对云逸轩的爱,这份爱如同烈火,燃烧着她的每一寸肌肤,让她无法再压抑自己的情感。她知道母亲是出于对她的保护,担心她的名声和未来,但这种保护在她看来,却是一种束缚,一种对她的不信任。
她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母亲,女儿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是……女儿对云公子也是真心的。女儿相信自己可以处理好一切,请母亲相信女儿。”
说完这句话,她的心中仿佛卸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虽然仍然充满了忐忑,但她知道,她已经迈出了这重要的一步。
齐母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她紧咬着牙关,声音冰冷地说道:“你可知你现在的行为,会让整个家族陷入何等尴尬的境地?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与外男如此亲近,传出去会被人如何议论?你考虑过家族的名声吗?”
齐婉婉心中一痛,但她没有退缩,反问道:“母亲,您一直强调家族的名声,可您有没有想过,女儿的幸福也是家族的一部分?女儿为了家族的生意殚精竭虑,日夜操劳,难道就不能得到一点点属于自己的幸福吗?您总是担心女儿的名声,可女儿为了家族的声誉,放弃了多少次与云公子相处的机会,您又曾看到过吗?”
齐母被女儿的话噎住,她没想到齐婉婉会如此反驳,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回应。她张了张嘴,又闭了上来,脸色愈发难看。
齐婉婉继续说道:“母亲,您总是以家族的规矩来约束女儿,可那些规矩,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女儿看到的,是家族中许多女子遵循着那些规矩,却过着毫无幸福可言的生活。难道女儿也要重蹈覆辙,为了所谓的规矩和名声,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母亲,您一直希望女儿好,可女儿的好,不是您定义的那些条条框框,而是女儿自己的感受,是女儿自己的选择。”
齐母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维持自己的威严:“婉婉,你太任性了。家族的规矩,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岂是你一介女流能够轻易改变的。你若一意孤行,就是对家族的不敬,就是违背了祖宗的教诲。”
齐婉婉心中一热,她知道母亲还是没有理解她。她再次反问:“母亲,祖宗的教诲,难道就是让我们女子一生压抑自己的情感,为了家族的虚名而活吗?如果祖宗看到自己的后代因为遵循这些所谓的规矩而痛苦不堪,他们难道不会心痛吗?母亲,您一直教导女儿要善良、要懂得牺牲,可女儿想问,为什么女子的牺牲就总是理所当然的呢?为什么我们的幸福就总是排在家族名声之后呢?”
齐母被女儿连珠炮般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显然,她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她看着齐婉婉,这个一直以来温顺听话的女儿,如今却站在她的面前,用坚定的眼神和颤抖的声音,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和诉求。齐母的心中也泛起了一丝涟漪,她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那些观念,是否真的就是正确的……
这番话如同石破天惊,在寂静的绸缎庄内回荡。
周围的人们都惊讶地望着齐婉婉,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有如此的勇气。
齐母的脸色变了变,她也没想到女儿会当众反驳自己。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云逸轩欣慰地看着齐婉婉,
就在这时,一个伙计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脸色慌张,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
他附在掌柜耳边低语了几句,掌柜的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
他快步走到齐母身边,低声说道:“夫人,不好了,几位重要的生意伙伴听说小姐和云公子……他们……他们现在正在犹豫是否要继续和我们合作……”
齐婉婉和齐母的脸色同时一变。
齐婉婉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站立不稳。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什么?!”
齐母的声音尖锐而刺耳,打破了绸缎庄内令人窒息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