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赶到了那边——”
查槐的声音一停。他的手指在被子里动一动,勾住阮文谊的衣袖,继续道:“总之我和我姐一起,和他们狠狠打了一架。大概是我俩不要命的样子太有威慑力,后来他们安分不少,也没那么多破事了。”
阮文谊从小循规蹈矩,顺风顺水到如今,哪听过这种事情?他试探着道:“他们没报警?”
“他们没这个概念,”
查槐道,“那会世道也乱,村里打架也是家常便饭,打死人的都有过好几次。”
阮文谊没说话,只一双手在被子里互相绞着,不知在想什么。
“听得不舒服吧?”
查槐无奈道,“早和你说了,没什么好听的。”
阮文谊在被子下的手探出来,摸到查槐缩着的掌心上,停在那道伤疤上。
“这么深,当时一定……”
他的声音很低,查槐没听清后面几个字,倒是听清了他下一句话:“你还恨他们吗?”
查槐沉默了很久。阮文谊以为他会把这个话题略过时,查槐道:“恨吧,但也没那么重要了。”
“我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事,也拥有了很多东西,”
他说,“你看,我还有互相依靠的姐姐,把我当干儿子唠叨的秦伯宋婶,知遇之恩的老板,还有你。虽然总有意外,但一切都在变好。”
他握着阮文谊的手摇了摇,阮文谊感觉到,查槐似乎在笑:“我不是个贪心的人。这样生活下去,就很好了。”
第37章37老照片
屋里光线不足,阮文谊只能看到查槐大致的五官轮廓。
查槐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也不需要在意查槐的表情。两人只靠语言与偶尔的肢体触碰交流,几个来回下来,阮文谊在这舒适温和的氛围里包裹,竟真的生出几分睡意。
查槐说“都能告诉你”
,就真的什么都能说。阮文谊问一句,他答一句,解释地详尽清楚,毫无保留。
只是在阮文谊沉默的时候,查槐便也跟着沉默下来。提问以外的话,他一个字都没有多吐露出来。
阮文谊倦怠地打个哈欠:“总觉得我像是在逼供你。”
“那也是我愿意招,”
查槐把被角掖上一点,“困了?还要不要问?”
“嗯……先这样吧。你的知无不言不会是今日限定吧?”
“当然不是,有效期可是很长的。”
查槐探身去床头柜,把压在最上面的相册拿开,去取下面的一个小盒子。
阮文谊眼尖地瞧见那相册,想起进门时查槐翻看相册时的样子:“这是什么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