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必生回忆了下,补充道,“个子不高,很是慈善的一位。”
沈临毓颔。
那就肯定不是闻嬷嬷。
闻嬷嬷在女子中足够高大,五官气势也绝对称不得慈善。
那位慈善的嬷嬷大抵是留在蜀地,并未进京。
“有没有一位人高马大的嬷嬷?”
沈临毓多问了一句,“看身量就不输男子。”
江必生摇了摇头:“应当不曾见过。”
沈临毓再问:“江大人记得余姑娘的模样吗?”
“不记得,只见过一两回而已,”
江必生讪讪道,“印象中她病殃殃的,下官是男子,肯定不能一个劲儿盯着人家未出阁的小姑娘看。
京中在这些事情上大方许多,但在蜀地那里,民风彪悍,谨慎些不会出错。”
不同地方有不同地方的状况,沈临毓点了点头。
而后,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开棺时,余姑娘没有亲眼看吗?”
“没有。”
沈临毓走出驿馆房间。
乌云很沉,风中已有水气。
他在廊下站了会儿。
江必生口中的余姑娘和他认识的余姑娘,不像是同一个人。
余姑娘说,她亲眼见过开棺验尸。
吓唬陆致时或许会有夸张的部分,提出为金夫人开棺时也不改口亦算情有可原,但沈临毓记得很清楚,那日山上,金夫人坟前,余姑娘没有任何恐惧。
她甚至知道要先含住苏合香丸。
从她的应对来看,浑然不似头一次看开棺的人。
有一瞬间,比起弄清楚他认识的余姑娘到底是谁,沈临毓更想知道余姑娘何时看过开棺。
或者说,在过去的这些年里,余姑娘经历了些什么。
这般想着,他也就这般做了。
沈临毓转身,又去敲了敲江必生的门:“江大人,近几年里,蜀地开棺的案子多吗?”
去而复返的沈临毓问了这么个问题,江必生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不多吧?这种事情哪会经常有?”
“劳烦大人一件事,”
沈临毓道,“回去益州之后,请帮我梳理下近些年蜀地开棺的案子记录。”
江必生心思一动。
他听出来了,今日的重点不是当年科举,而是余家和开棺。
但镇抚司的案子,少好奇、多办事,才是他这种没背景没根基的官员该做的事。
“等下官回去就太慢了,”
江必生道,“下官书信一封送去,让师爷准备好呈送上来。”
沈临毓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