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婆用肩膀抵着谢翎羽胸膛将他推至船边,她五颜六色的脸上露出了瘆人的笑。
谢翎羽用铁链缠着老妖婆的脖子,老妖婆顺势抱着他的手臂,挣扎间他们一同跌入江水里。
苏云卿和林寒他们都冲到船边,暗黑色的江水瞬间淹没了他们的身影,团团水鬼的黑影不断从他们落水处穿过。
沈峰没看到谢翎羽的身影,他气道:“这个谢翎羽,会不会是扔下我们,自己一个人跑了?”
江水荡起几圈涟漪后,很快回归平静。
苏云卿盯着水面看了半天,她问林寒:“他,会不会有事?”
林寒道:“他是妖族公主之子,应该不会轻易死。”
江水很平静,连波纹都没有,几分钟后,红色的血水染红了江面,片刻后,猛然从江水下面伸出一双手。
是谢翎羽,苏云卿下意识的想去拉他上来,洛蘅拦着她道:“师姐小心有诈,万一是那老妖婆的奸计也说不定。”
苏云卿思考后点点头,收回自己的手。
这双手逐渐浮出江面,露出深黑的枷锁,谢翎羽双手抓着船边,从水下爬了上来。
他浑身都湿透了,湿淋淋的往下滴着水,谢翎羽坐在船头,低着头咳嗽了几下。
苏云卿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问道:“妖怪呢?”
“死了。”
苏云卿扫视他浑身上下,没看到什么伤口,又问:“你可有受伤?”
谢翎羽心情阴郁的低头收拾自己的衣袍,回道:“没有。”
苏云卿掐了一个净身诀,瞬间谢翎羽浑身都变得干净,他拧着衣服的手,缓慢顿住。
刚才苏云卿看到很多水鬼涌上去,就算没有伤口,也不可能没有内伤。
她问:“刚才的血是?”
谢翎羽偏过头,扔下手里已经干了的衣衫,他对她的关怀似乎不在意的样子,“老妖婆的,我是妖,水鬼无形,穿过我的身体,我只会疼痛,不会受伤。”
苏云卿叹了一口气,她问道:“那还疼吗?”
谢翎羽沉默了,几秒后,他说:“能忍受。”
“嗯。”
洛蘅看着苏云卿的脚下,她道:“师姐,你踩到那个老妖婆的血了,你会不会中毒?”
苏云卿低头一看,自己刚才焦急过来,没注意地上的血踩了上去。
苏云卿很少下山去历练,她也不了解千年的水鬼有什么毒,她问谢翎羽,“她的血有什么毒?”
谢翎羽思考一番,低声道:“嗯,没什么,会臭很久。”
苏云卿:“……”
苏云卿起身,看了一眼四周,夜色空蒙,她发现小舟静静漂泊在江面上,她道:“这是一片静水,我们划船离开这里吧。”
林寒拿出随身携带的罗盘,试图辨别东西南北方向,可罗盘失灵,并不旋转。
苏云卿也试了一下自己的罗盘,发现也失去控制,她转身看着谢翎羽。
她知道谢翎羽一定知道方向,他向来方向感很好。
谢翎羽抬眼对上苏云卿的目光,他蹙起眉,有些不解的埋怨,“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知道?”
苏云卿问,“那你到底知道吗?”
谢翎羽愁眉,他想说你们送我去死,我知道我就要告诉你们吗?
“不知道。”
谢翎羽望着江水下丛生的绿色植物,低声道:“水生植物生长的方向,应该是东吧。”
知道方向后,林寒站在船尾御船向北走。
谢翎羽一个人坐在桥头望着江面发呆,夜色迷魅,前路飘渺。
离蛮荒越近,他的死期也就越近了。
小船行进了几天,很快他们就到了岸边,下船后他们往北走,绕过恶龙岛,再走上几天的沙漠,就是蛮荒了。
踏上这里的土地,谢翎羽面色凝重,他知道自己离死期又近了一步。
自从下船后,谢翎羽就有些闷闷不乐,他不说话一个人低头走在后面,不难被发现。
苏云卿回头看了他一眼,她想他可能也畏惧前路了。
行走了几十里后,他们到了一个小镇,暂住在一家小客栈里,休息几天后,在集市上采购一些食物准备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