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秦虞像是大仇得报,手中的匕首“铛”
的一声从手中滑落。她的衣饰沾染了北夷王的血迹,叶秦虞不满的“啧”
了一声,只好换身衣裳。
叶秦虞目光在她带过来的大齐襦裙上停留,思虑半刻,将它换上。想来今夜也活不成了,大齐的襦裙穿在身上也好全了她故国情。
殿外的侍卫有些疑惑,王命他在那盏茶下了北夷毒,按理大齐的济安公主应该毒发了,为何还是没有动静?终是担忧,侍卫急忙推开门,便瞧见叶秦虞一人端坐在榻上,地上躺着他们的王,身下全是血。
“王上!”
侍卫大喊,转头瞪了眼叶秦虞,“大妃,是你杀了我们的王!”
叶秦虞神色淡淡,指了指自己嘴角乌黑的血,道:“是你们的王先杀本宫。”
说罢,胸膛里又是一阵绞痛。
殿外的人被侍卫的大喊惊到了,妙儿听说殿内出了事,慌乱的披了件外衣就往殿里跑。
“公主殿下!”
妙儿一进殿就瞧见叶秦虞又喷出一口黑血。
叶秦虞嘴角微微上扬,挥手唤妙儿过来,拉着她的手道:“妙儿,我怕是回不去大齐了。”
北夷王被济安公主所杀,北夷人肯定要将济安公主狠罚作泄愤。
“殿下去哪,妙儿就在哪!”
妙儿双目通红,泪花闪闪。
叶秦虞艰难的抬手替妙儿抹去脸上的泪,凑近她耳边轻声道:“莫哭了,妙儿此事是我对不住你。我体内有剧毒,你捉紧走罢,郑膺会带你们逃出王庭,回到大齐。”
叶秦虞又猛地吐出一口黑血,奄奄一息。
侍卫们没有动静,只冷眼瞧着榻上大限将至的济安公主。
毕竟他们就算再狠,榻上也是他们的大妃,只能由王子们决定。
叶秦虞痛哼一声,吐出最后一口黑血,眼皮很沉。妙儿的哭喊声断断续续的响起,叶秦虞很想安慰她,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回忆如同走马灯,叶秦虞想起幼时在皇嫂怀里的温暖,皇兄和皇嫂牵着她买糖葫芦,和宁歆、鹤之一起在御花园里的嬉闹……
看来她要先行去陪皇嫂和宁歆了,只是鹤之……鹤之又该如何?
鹤之身为嫡子顶着天下舆论,若是皇兄真的不放心将江山交给鹤之,大可立其他的皇子。立了其它皇子储位,鹤之便可远离朝堂的储位之争,可皇兄迟迟未定下储位,到底是何想法?
她看得出来,叶鹤之于权利毫无波澜,他回京后就一直独来独往,连她这位自小玩在一块的小皇姑都甚少探望。可有心人不是这么想的,叶疏衍身为嫡子,说他无心也难让人信。
离京前她瞧见那脑子一根筋的侄儿似是待孙小将军不同,不知他们又是何等缘分。
……
只是叶秦虞无力再想,北夷剧毒已经腐蚀了她身体,胸腔和心肺都剧痛起来。
叶秦虞缓缓闭上眼睛,手无力的垂下,呼吸越发慢了,最终再无气息。
与此同时,尚在案桌前研墨的孙韫棠忽感不对,晃晃脑袋继续做起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