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正如許郁然所說,他是把自己當成朋友,而不是簡單上下級,否則也不會把這件事告訴自己。
但告訴自己是為了什麼呢?
總不是為了讓自己出謀劃策吧?
不過,無論怎樣都是許郁然對自己的信任,說明自己和別的人不一樣。
想到這裡,喬承不禁咧起嘴角,感覺像是吃了一口棉花糖,甜滋滋的。
他什麼都沒有說,但那滿是期待的眼神就落在許郁然的身上。
這是在等待著許郁然。
只是許郁然也不著急,先是脫下自己身上的那件西裝,隨手掛在了椅子上。
等放好衣服,他才緩緩道:
「我們坐下來說吧。」
「嗯!」喬承點頭,「我去倒兩杯水,慢慢說。」
「坐在餐椅還是沙發?或者我們要不要去更正式的地方聊這件事?」
許郁然:「……都行。」
許郁然握著手裡溫水,感受著杯壁上傳來的溫熱觸感。
「事情其實很簡單,」許郁然說話向來是開門見山的,「許移城才是真正的許家少爺,而我並不是。」
即便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喬承還是被許郁然的直接給弄懵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你還好嗎?」
可喬承還是更在意許郁然的情緒,雖然在那冷淡的臉上,他根本看不出傷心的情緒。
「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許郁然喝了一口溫水,緩緩道:「他們那種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去資助一個窮學生?在知道這個窮學生和他們長相相似後,我就給他們做了親子鑑定。」
在查出他們是親生的之後,許郁然又給自己做了一份。
事實證明,他還真不是許家的孩子。
喬承聽完以後,沉默了。
好雷厲風行的手段,不愧是你。
「他們知道這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卻不相認是他們的事情,」許郁然接著道,「至於我這個假的,也許還需要我給他們繼續賺錢,暫時還有利益價值,也不會拋棄。」
那語氣冷靜,近乎於無情,仿佛這事件的主人公並不是他自己,只是一個恰好也叫「許郁然」的陌生人而已。
「你……」
喬承想說什麼,卻又覺得什麼都不適合說出口。
平日裡巧言善辯、鬼話連篇的舌頭竟是成了一塊木頭,成了一個無用的擺設。
「我不難受,我和他們本來就沒有什麼感情。」
雲淡風輕的語氣並沒有掃去空氣里的淡淡悲傷,反倒是讓喬承的心口愈發難受。
有誰能接受這種事情呢?
就算再冷靜,許郁然心裡也是難受的吧?
他這麼想著,許郁然又道:「他們給我的成長提供了不少資源,我現在已經把這些錢存在了銀行卡里。」
說到這裡,許郁然的唇角似乎又勾了起來,但這並不是開心的笑容,而帶了幾分譏諷與冷漠。
只是看著就陰鬱冷酷,讓人心生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