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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庚章 40°42039000 n 74°00039000 w(第1页)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继续创作吧!在处理签证的过程里我还是继续做我的毕业製作。在公佈抽籤结果前我对于山水画的理解全都是从网路或者是书本上得到的表层知识。但要能彻底体悟山水画的意义必须要经过一次极致的幻灭才行。如今,这幻灭现行了。在得知没有抽中工作签证后我才真正领悟山水画的意义与本质。在某一个週末午后,我乘坐地铁往北坐到哥伦比亚大学所在的116街地铁站。下车后往哈德逊河(hudnriver)的方向走。我沿着河岸慢慢走,边走边看着对岸的景色。突然间,我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岛屿,在其北方的河口看着大河流入大海。自满的大河在遇到海洋之前觉得自己好伟大,容纳了这世界上所有的水分子与各种虾蟹鱼类。但当它看见海洋时,它呆住了。它呆看着海洋的广大与壮丽,感叹自己原来在大海面前是如此渺小的存在。然而,在望洋兴叹之后却是快乐的,因为知道这世界上有比自己还要更伟大的存在,反而更能清楚意识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与价值。我沿着河岸继续走,天空这时开始下起毛毛细雨。如丝缎般的雨滴与远方的雾气形成一幅活生生的山水画,展开在眼前。如果有所谓的「天眼」,那我只不过是行走在这山水长卷里的一介过客罢了。当我走过了,还有其他人会走来。我与其他人其实没有任何分别,如果有所谓的分别也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我现在眼前所见的山水和王维(692~761)或者是黄公望(1269~1354)所看见的山水应该是一样的。在人世间总有许多的输赢。有些人今年有抽中签证,有些人今年没有抽中签证。但在山水面前还有所谓的输赢吗?在山水面前,我们都是输的。一千年后,所有人都走了,但山水依旧在。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我作品的完成度也逐日地增加。我让自己全心全意投入作品的製作中,用忙碌的生活来转移注意力。因为注意力的集中,我在做作品时的心境和以前完全不同。我开始感受到画在布料上的每一笔白色粉笔记号。剪布料时,每一刀下去的时候我都可以感受到刀锋与布料之间的关係。製作衣服的每一个环节都被我用非常高的专注度仔细地处理。当下,我是自己创作世界里的君王。但这君王并不喜向外征战,而是转向内去探索自身的潜力与本质。当年黄公望在画〈富春山居〉时也是这样的心境吧!因为看尽了繁华,领悟到繁华褪色之后「空」的本质。我的第一套造型完完全全是受到北宋流行的「巨碑式」山水的啟发。一大块中峰鼎立的巨山霸气地座落在画面的正中央,气势雄浑,磅礡大器。这整套造型有许多地方必须亲手缝製,像是装饰在主布料上用来仿效云气雾气繚绕在山峦间的质地。到最后,我已经不记得我总共在这个造型上花了多少时间,时间就像是流水一样流逝过去。唯一的记忆就是我没日没夜疯狂地创作。当第一套的完成度差不多到百分之九十时,我开始着手第二套的製作。第二套主要的灵感来源是在我专心凝视郭熙的〈早春图〉时得到的。郭熙用他独特的卷云皴法皴出来的山石个个都浑圆饱满,象徵着寒冬过去之后春天万物的生机盎然。因此,我做了两种大小总共十六颗的椭圆形石绿色石头。圆圆饱满的软石头里面塞了棉花作为填充物。别小看这些石头,最后我将这十六颗石头缝起来之后其重量达五公斤左右。当我请模特儿在第二次试衣将这套换上时,她的表情微微扭曲,然后说了一句:「有点重。」jas回说:「没办法。这就是时尚!」我把jas说的这句话当作是称讚。

经过了一整个月的密集製作,整个project的完成度也差不多到了八成。在某一个夜晚,我出门去散散步。正当我快要回到住处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陈夫人打来的。我接起电话,听到电话里传出她的声音,问说:「你现在有空可以讲电话吗?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我心中略觉不安,回说:「可以。」她接着说:「我听我朋友说她的儿子也在你拿到聘书的那间公司的岛屿分部工作。我把你的案例跟她说,请她代为转达给她的儿子。我在想说不定她的儿子能有什么解决方法。」我说:「嗯,然后呢?」陈夫人继续说:「我朋友刚刚跟我说她的儿子认为公司应该要帮你申请别的签证才对,或者也应该要试着想办法帮你在岛屿分部这边开缺。而不是一意孤行地去赌这个需要抽籤的签证。你觉得会不会……?」我没等陈夫人讲完,插嘴说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因为我现在还不是这间公司的正式员工,所以他们没办法为我做这件事情。而且当时谈好是走抽籤这条路,他们不愿意帮我申请别种工作签证。」我的语调渐渐地上扬。陈夫人回说:「既然他们给了你聘书,那应该就代表他们想要你。现在的状况就是他们并没有表现出十分要你的态度。你觉得会不会是因为你到那边是去读『那个东西』,所以人家最后决定不要你,由着你在外面自生自灭。要帮你明年再抽一次籤也是骗人的,到头来根本就没有打算帮你再抽一次。等明年时间到了再跟你说没有抽中,然后聘书作废。结案!」听完陈夫人这一席话,我再也按耐不住这阵子积累的情绪,直接对着电话咆哮,用几近嘶吼的声音说:「你现在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叫『那个东西

』?我来这边是读服装设计!是服装设计!我很骄傲我做了一件岛屿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个在主流体制内的人敢出走,没有任何一个在主流体制内的人敢去寻找自己内心疑问的答案。但今天我做到了!我成功让别人相信我的价值。他们愿意给我这一个机会是因为他们真的相信我做了一件对的事情。a说我很特别,我的经歷是她从前没有遇过的,所以她愿意再给我一次抽籤的机会!」讲到这里,斗大的泪珠从我脸颊滑落。我整个人蜷蹲在西76街与阿姆斯特丹大道(asterdaavenue)交叉口旁的人行道上。陈夫人用冷静的声音说:「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你被骗,担心你又白白被人家耽误了一整年。你看看你已经离开科技业多久了?你早就和科技业脱节。时间只会愈来愈不站在你那边。你要不要考虑放弃那边的聘书趁早回岛屿找工作?重新开始。」她的每一句话就像是在用一把非常锋利的斧头狠狠地砍在我的灵魂上。我的灵魂支离破碎,但我没有能力反抗。没有工作签证,这一切都不算是完成。我用颤抖的声线继续对着电话咆哮说道:「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做得到!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做得到!我是你的儿子,你不相信我就算了,还反而去相信一个没有血缘关係连长相都不知道是怎样的外人的话。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没想到岛屿乡土八点档的台词居然出现在现实生活里,有点超现实感。我继续狂吼,说:「我不会回去的。就算是只有百分之一的机率我也会跟它拼下去!」我没等陈夫人回话就掛上这通电话。当天纽约户外的气温是摄氏六度。我蹲在路边,身体微微倾斜倚靠在一个小圆柱子上。纽约的疯子很多。平时在纽约的路上看到蹲在路边的疯子我都会快步走过。如今的我也变成那个被他人快速走过的对象。我的眼泪一直掉,一直掉。我跟林黛玉一样都是来这世上还眼泪的吗?那如果我的眼泪在今晚哭完了,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我不记得我在那路口蹲了多久。我只记得蹲在那边的时候,脑海里一直在想我存在的意义与价值到底是什么。我真的做了一件愚蠢至极的事吗?会不会当初如果选择继续留在蓝与白才是正确的选择呢?我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我只能一直等,一直等,等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救赎。我的命运就决定在一张籤上。这个赌注真的值得吗?面对生命的选择题,我才发现自己的无知与无助。虽然我是自由的,但当晚蹲在那边的我发现其实我并没有承担自由选择后產生的后果的勇气。平日的修行都是假的,只有苦难与幻灭才是真的。《般若心经》里说:「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苦厄没有办法免除,只能度过。我又想起a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人生有许多事情是可以转念的。不会每件事情都顺着你的意思走,这世上的因果论不是这样运作的。」除了这句话,我还想起了苏东坡与塞尚。如果我是苏东坡,在经歷了乌台诗案这巨大的苦难后我是否有办法像他一样豁达而写出〈念奴娇〉里的伟大句子,「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如果我是塞尚,我有没有办法当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会画画时还坚持继续画下去,最后成为「现代绘画之父」。我现在遭遇的苦难和这些留在人类歷史里的「亻」相比根本不算什么。想到这里,我站起身来,髖关节喀喀作响。我在心中默默地许下一个心愿,「回岛屿」。

隔日清晨,我寄了封信给公司人资,信中问了一个问题,「人不管在不在这块大陆上应该都还是具有抽籤资格吧?」隔了两天,人资回信说:「是的,只要我们愿意帮你抽籤,不管你人在哪里都还是具有抽籤资格。不过,如果离境之后确定有抽中签证要再入境的话就必须到你所在国家的领事馆办理签证相关手续。」我心想:「果真不错!跟我预想的一样。」我马上打开订票网站,订了回岛屿的机票。此时,学期已接近尾声。这学期除了遇到jas这位时尚品味极高的英国人外,还有另一位也影响我很深的教授,他的名字是「steven」。跟jas一样,他也是一位很会把学生逼到极限的老师。他的课作业量极大,课程内容极丰富。他是我在parns遇到的第一位用科学角度来分析时尚的人。例如,他会拆解亚歷山大麦昆(alexanderceen,1969~2010)的秀,说明一代大师如何设计出一个能够留在人类服装史里的系列。他如何做到从第一套到最后一套都是连贯的。不仅仅是连贯的,还是一个动人且完整的故事。除此之外,每一个类别的衣服要在一个系列中佔多少百分比也是有其讲究的地方。毕竟现在的时尚產业是商业成份远大于艺术表达。要如何在能够赚钱的前提下还能保有其品牌的dna考验着服装设计师的能耐与功力。在这之中如果只有天份而没有科学领域中讲求的理性思考是不成的。在四十一世纪,科学与时尚两座大山之间的桥樑必须被建造起来。如果有人能做到,我希望我是那一个「亻」。

到目前为止,毕业製作已经完成了八成。差不多该收尾了!衣服製作好,最后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就是拍出属于这个系列的形象照。因为主题是山水,我开始物色纽约市周边的户外地点,看有没有适合我这两套造型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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