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又问,他与朱元璋有十几年的同袍之义,无须像胡惟庸那般缩手缩脚。
“啧!”
朱元璋仰头望了望隐在乌云中的残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恐有不祥之兆。”
“啊?”
李善长和胡惟庸惊慌失措,面面相觑。
“何事?”
李善长也望向晦暗的孤月,但并未从中领会一星半点扑朔迷离的预兆。
“浴佛的香汤水并无香味。”
朱元璋压低声音,像是怕惊动毫不知情的佛祖。
“皇上,臣把住持叫来问问。”
需要为皇上效力的时候,胡惟庸总是争先恐后。
“不要……朕担心对佛祖不敬。”
“臣就是问一问情况,不是斥责。或许住持有一番合理的说辞,皇上也不必再忧心此事了。”
胡惟庸细腻周到的心思无人能及。
“也好。”
朱元璋又叹了一口气。
很快,宝通、都监、监院,还有两个抬香汤盆的僧值都来到了枝繁叶茂的槐树荫下。
宝通知道朱元璋要问什么,所以带来了所有与浴佛相关的僧人。
“法师,这浴佛是否要用香汤水?”
胡惟庸十分恭敬。
“是的,施主。”
“这香汤水是否用香料泡制而成?”
“是的,施主。”
“既用香料泡制而成,定有香味,对吗?”
“对。”
“那为何今日浴佛用的香汤水没有香味呢?”
两个僧值已经跪在地上,不知是在跪皇上,还是跪佛祖,也或许是因为害怕得腿软。
“净云、净盛,你们说说是怎么回事?”
宝通问两个僧值。
“我们……”
两人异口同声。
其中一人现自己不用无助的组织像碎片一般的语言,庆幸的住了口。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
另一个人垂死挣扎。
“净云,别慌张,慢慢说!你们去抬香汤盆的时候,盆里是香汤还是净水?”
宝通虽然威严,但是极有耐心。
“盆里是……”
净云努力回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因为整夜困顿难耐,他看到的人和佛,听到的诵经声和木鱼声都像是在梦中出现一样。
他看了看眼睛直的净盛,觉自己孤立无援。
净云的记忆没有恢复,然而他的逻辑思维因为惊吓突然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