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金秋,碧云天,黄叶地。
窗外的秋叶被一阵残风卷得窸窸窣窣。
亦如他那纷纷的情欲。
落泉(一)
顾云雾又失踪了。从秋至冬,再由冬至开春。
李肆去判官殿找了他好几次,每次都被推脱说人不在。
有一次李肆实在忍无可忍,跟回他话的小文官发了脾气。
“哪儿来的那么多差事!你们文书官前世都是当皇帝的吗?日理万机也得有个限度。”
话音刚落,抬眼便看到从大殿里走出来的崔大人。
李肆当即缩了缩脑袋,扔下一句:“行,我下次再来”
,溜得比狗都快。
这么一来二去,时间长了,就算是李肆也悟出了些蹊跷。
顾云雾这混蛋莫不是在躲着我?
于是这一日,李肆带了个小马扎往判官殿大门口一坐,就这么赖着不走了。反正他又闲又厚脸皮,就不信堵不到他顾云雾。
总回他话的小文官在他旁边愁得来回转悠。
“他是真不在。”
“那他去哪了?”
李肆也不发火了,他两条长腿撑着地面,身子一晃又一晃,把马扎坐得吱呀作响。他甚至还在想,应该带一袋瓜子过来就好了。
“他……他……”
小文官急得满头大汗,“鬼差大人莫要为难我们了。我们的差事都是需要保密的。”
“我又不问你们干什么差事,我只要见到他人。”
李肆难得口齿清晰条理分明了一回,说得小文官哑口无言。
此时正巧崔大人又从殿里走了出来,李肆心里一惊,屁股生钉般立马就想从小马扎上弹起来。然而在来之前李肆是做足了心理建设,今日是铁了心要见到顾云雾,哪怕是崔钰出现了也决不能屈服。
于是一咬牙,李肆又坐了回去。他破罐子破摔地闭上眼,装做没看到崔钰。
今天就是死在这,也要见到他。
崔钰把那垂头丧气小文官打发走,低下头看着李肆。李肆正叉着腿坐在马扎上,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你来得正好。有个事要通知你。”
崔钰说话办事永远是四平八稳的,人情世故拿捏得恰到好处,跟那天秤似得不差分毫。他说:“顾长卫死了。”
“什么?!”
李肆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