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察离开后,邢知周按着心口,心又开始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房间门被打开,邢知周抬头看去,便看到是一位女警官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她对邢知周笑了笑,说:
“不好意思,久等了。”
邢知周摇头,没有说话,等女警官坐在面前,暗自深吸了一口气,手故作镇定的放在大腿上,乖的像上学时候刚被班主任训过的模样。
女警官再次和邢知周核对了下身份后,将一份文件递给邢知周。
“签一下名字。”
邢知周大概扫了一眼文件,是一份遗物领取告知书,他在文件最后签字写上日期后,女警官便将一封信封推到了他面前。
邢知周抬眼看去,棕色的信封封面上好看的写着三个字——知周收。
字迹邢知周再熟悉不过,就是方时的字迹,他控制不住的呼气,手伸向信封,距离很近的时候又顿住,最后终于拿起信封,对着女警官说了一声:“谢谢。”
邢知周的脸色很不好看,女警官安慰了他几句后起身正要离开,邢知周喊住了她。
“警察同志。”
“嗯?还有什么事?”
“那个……麻烦问一下,方时的遗……”
邢知周顿了顿,想到应该已经火化了,于是改口说:“骨灰呢?”
“他做了遗体捐赠,用作医学研究。”
女警官答。
“嗯?不、不好意思,您说什么?”
“他做了遗体捐赠。”
其实女警官讲第一遍的时候邢知周就已经听的清清楚楚了,只是不敢相信,所以再问一遍,得到相同的答案他只觉得脑袋里塞了一颗大钟,钟被撞的作响,整个人都嗡嗡嗡的,不知道现在是在哪,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等邢知周回神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坐在警局外面的马路牙子上,手中攥着方时留给他的信封。
摸到信封一角,邢知周感受到里面有硬硬的东西,摸上去像是一把钥匙,他想打开信封,可手捏着信封封口又不敢了,最后将信封揣进了口袋,打车回了邢家村。
邢知周并没有回家,而是在香樟树下坐着,什么也不干,就干抬头盯着树梢发呆,慢慢放空自己,等思维彻底放空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了信封。
他没有多想,一鼓作气将信封打开,倒出里面的钥匙,这把钥匙邢知周见过,就是邢家村这房子的。
再拿出叠好的遗书,穿透树杈的日光灼在遗书背面,让邢知周感到一阵目眩迷离,他闭了闭眼,等这阵感觉缓释过去后,再次睁眼盯着遗书。
日光透射下,透过背面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的字迹,邢知周深吸一口气,打开遗书,第一个字就湿了眼眶。
他不想哭的,可控制不住,看到方时的字,情绪就决堤了,带着眼泪控制不住的下来,他抬手擦泪,生怕眼泪掉在遗书上晕染了方时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