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絮如看着眼前的人,使尽了气力却还是无法摆脱下颔的钳制。
男子拇指摩挲着那光滑细腻的肌肤,笑得一派温和,眼底却凝结着一层寒冰,“同样生了副能让天下男人神魂颠倒的脸,你娘可以,为何你不能?”
杨絮如心中又痛又怒,无力地闭上了双眼,“若当真这么容易,你不如找其她人试试。”
“如果你都不行,我还能指望谁呢?”
男子温柔地说道,“你说是不是?我的好妹妹。”
季舒坐着晋阳赶来的马车顺畅的回到了府上,脚不沾地地便朝怡然居走去,心想着沈浥尘能派人来找她,应该是不生她气了吧?
这么一想,看着路边张灯结彩的装饰,她的心情顿时愉悦了起来,哪怕是早已熟悉的花草树木,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就差没哼出支小曲来了。
只是这份喜悦并未维持多久,当季舒来到主屋外时更多的成了紧张,她抬手轻轻地敲了下房门。
“进来。”
沈浥尘一贯清冷的声音传出。
小心地推门而入,季舒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书架前正在取书的沈浥尘,她紧张地屏着气,一时不敢言语。
绯烟见了她,给一旁的碧影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退了出去。
沈浥尘抬手取了想要的书,这才回转身子看去,见是季舒时愣了片刻,说道:“回来了?”
季舒听着这没什么起伏的语气,心中愈加惴惴,生怕自己说多了会把关系弄得更僵,紧绷着身体道:“嗯。”
沈浥尘察觉到了她的紧张,放缓了语气说道:“昨夜去了何处?为何夜不归宿?险些让伯母给现了。”
“我……我昨夜去找絮如了。”
季舒不敢撒谎,如实说了出来。
沈浥尘闻言眉心一蹙,以往不知她的身份便也罢了,一个女子,时常在青楼中出没终归不好,不过想到是杨絮如,她的心又放了下来。
刚想走过去看看她的伤,鼻翼却突然嗅到了浓郁的酒气,即使两人之间隔着有一段距离,沈浥尘也知道这气息是从季舒身上散出来的。
“你饮酒了?”
沈浥尘才刚舒展开的眉心瞬间拧得更紧,严肃地看着她。
季舒心里一个咯噔,肠子都悔青了,方才太过兴奋竟然忘了去换套衣裳再来,额上顿时急出了一层薄汗,她硬着头皮道:“喝了……一点。”
沈浥尘一见她那副心虚的样子,当即冷笑道:“怕是喝得连回府的路在哪都不知了吧?”
季舒无从辩驳,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心内像是在滚锅中反复煎熬,恨不得回到昨夜去扇死那个自己。
“怎么?这酒便这么好喝,竟能让你连身上的伤也不顾?”
沈浥尘是越想越气,后怕不已,在外边喝得不省人事,也不怕自己的女儿身让人给现!
如若不是在杨絮如那,让别人现给抖落了出去,一道欺君之罪压下来,直接等死好了!
见沈浥尘气得脸都青了,季舒害怕得向后挪了几步,喉咙上下滚动着,几乎是用气声说道:“我、我……”
“出去。”
沈浥尘气急了,一看见季舒便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抽她几下,以往看着那么谨慎,竟会做出这等没脑子的事来!
这话宛若一盆凉水兜头罩下,将她来时的喜悦给浇成了万里寒冰,季舒的心内像是灌满了铅,沉重得无法跳动,她眼眶微红,不敢再待在这惹沈浥尘不快,耷拉着脑袋回了自己的屋。
沈浥尘反复深呼吸,堵在心头的那股气却仍是挥散不去,她压着怒火将绯烟给唤了进来,“她昨夜饮了些酒,你熬些药给她送去。”
绯烟打小便服侍沈浥尘,还从未见她气成这样,惊疑之下忙应了此事。
倚在软塌上,翻开刚拿来的技巧器械古籍,沈浥尘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九龙匣的事一点头绪也无,偏偏季舒还要弄出这么多事来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