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沉西则是
明确表示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十分温和,带着安抚的意味,但究竟想不想让江静影回想起与她相处的那些事情呢,谁也不确定。
江静影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然而梦境里对方那句“快点把我忘了吧,就像当年我让你忘了魏沉艾一样”
又言犹在耳。
如果那梦确实是预兆未来的梦,江静影想,那面前的魏沉西演技就真是登峰造极了。
江静影心中有了猜测,便自然地转了个话题:“相国大人应当同睿王关系不错吧”
魏沉西听得她的话,眼中浮出莫名的笑意
她与魏沉依的合作关系,若是让朝廷中的人知晓了,指不定要生出多少波澜。
不过
她这一辈子也没几个愿意用真心去对待的人,江静影是唯一一个。
魏沉西沉默了半晌,对她如实相告:“谈不上关系不错,至少还没到能把心上人拱手相让的地步。”
江静影:“”
没等她作出反应,魏沉西又自然而然地转折了话题:“不过是在朝廷上各取所需罢了如今北方有戎族虎视眈眈,常在开春时节南下掠夺边城,抢走百姓粮食,致使边关民不聊生。”
“朝中有主战、主和两派,睿王主管户部财政,知道轻易动兵,朝廷恐怕力有不逮,何况北方这些戎人都是马背上来去的,想要一次将他们都灭光,必定得是一场久战”
“大魏这几年国库并不丰盈,加上各地灾频频,朝廷需安抚各方,江南去岁减了三成粮税,两广地带上半年又生了蝗灾,如今于开战更是不利。”
她三言两语说完了事情,江静影听得若有所思,面上却像是随口提及:“相国大人与睿王是一边的”
魏沉西冲她笑了笑:“政见一致而已。”
江静影仔细回想昨日同这几人初见的画面,隐约现了一些端倪。
睿王同太子那水火不容的趋势,怕也不是一日两日,估计两人在朝堂上的政见也是不合的,既然睿王和丞相是主和派,那么太子多半是主战。
至于魏沉狄屁股坐的位置决定脑袋,她必须主战。
看见江静影一副在思索的样子,魏沉西唇线微抿,想要更了解她一点,于是慢吞吞地问道:“你对朝政之事有兴趣”
江静影:“有许多事情不记得,所以听得什么都好奇罢了”
“戎人可有何标志我应当从出生起就在大魏都城待着,还有许多人许多事没来得及见识。”
魏沉西随口描述了戎人的长相,比中原人体格要健壮许多,而且
“戎族以紫为尊,贵族们服饰多为紫色,就连战旗也是如此。”
“何况,戎人倒也不是那么难见识,几日前北戎来了使节,同大魏商谈于北方边城开放商市一事,这些天应当会在街上晃悠。”
停了停,她又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不过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没什么好看的。”
江静影没注意她最后古怪的语气,只是听见战旗颜色时,心头一凛
紫色战旗
所以在昨晚被魏沉狄拉入的景象里,打下大魏城池的果然是北戎
困扰在她心中的谜团一点点被解开,关于她那场梦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江静影还待再问些关于魏沉西在梦里说的“都是我的错”
的端倪,却见魏沉依从厨房里两手空空地走了出来,脸色沉的能滴水,大跨步地往两人这张桌而来。
方一走近,她就同魏沉西说道:
“今日宫中设宴宴请戎人来使,魏沉狄被请入宫中一同赴宴,你可知晓此事”
魏沉西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这是昨日早朝时就定下的宫宴,何况狄大将军是朝中最为了解北戎之人,赴宴乃是惯例。”
意在催促她有事直接说重点。
魏沉依面色肃然,眸中泛起锐利的光来,良久才幽幽道:
“是啊,就连北戎使节在宴中难,由魏沉狄及其禁军应对,之后再由皇帝赏赐,也是惯例了”
“但,今日狄大将军的赏赐,与以往可大不相同。”
魏沉依说着看了江静影一眼。
那目光冷飕飕的,仿佛一个被人引得情窦初开的伙子扭头现自己的心上人原来只是把自己当备胎。
江静影莫名脊背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