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冲回来的郎中连滚带爬的把药送到项手里,沈钦一把抓住那至痛药丸,捏住曲成溪的下巴——曲成溪已经痛到几乎把牙齿咬碎,沈钦废了极大的力气才让他的嘴张开一条小缝把药塞了进去,然而曲成溪立刻吐了出来。
“都滚!”
沈钦的灵力轰然爆,项和侍奉的小厮郎中瞬间被灵力掀了出去,寝殿的大门啪的一声关上,沈钦搂住曲成溪的脖子拉紧自己,猛地吻了上去。
“唔……”
唇齿交合在一起,沈钦搂住曲成溪的后颈,手指插-进他凌乱的乌黑丝里,舌尖几乎凶猛的侵入他的口中,把药丸狠狠的顶了进去,曲成溪出了一声模糊的呜咽,挣扎着抓住沈钦的胳膊,在剧痛中一口咬破了沈钦的嘴唇。
然而沈钦没有松开他,他紧紧搂住曲成溪的腰,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直到血腥味在口中散开,曲成溪的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将药丸吞了进去。
止痛金丸只有一枚,现在的替代品即便没有那么有效也是极其名贵的药材,起码能缓解几分。
沈钦缓缓放开他,舔掉嘴唇上的血,又伸手去擦曲成溪被汗水浸透的脸,动作温柔细致的就像是在对待一件最珍贵的艺术品,然而不管他怎么擦,下一秒又会有新的冷汗从曲成溪的额角溢出来。
沈钦的手指控制不住的起抖来,他一把将曲成溪紧紧抱住,从背后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
“阿漾,你今天说的话,是骗我的对不对?”
沈钦闷声说,“说只剩下四年多的寿命……你只是为了让我担心是不是?”
曲成溪没有回答,他的长散落下去,连喘息声都那么虚弱,虽然美到了极致,却像是即将凋零的花,处处尽是油尽灯枯四个字。
沈钦觉得自己难受得要疯了,痛的肝肠寸断却无处泄,像是一个在绝望中想要嘶吼的人被毒哑了嗓子,不出一丝声音。
他低头拼命嗅闻着曲成溪身上的香味,亲吻他雪白的脖颈,想要从他身上获得一丝慰藉,曲成溪却忽的动了一下,微微侧开了头。
那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但是沈钦却僵住了,他忽然就明白了一件事情——曲成溪即便痛得意识昏沉,都还在抗拒他。
万家灯花照亮了夜空,除夕夜的欢庆似乎与他们完全隔绝,沈钦有好几秒喘不上气来,眼前都是黑的,心脏像是被刺穿了一样剧痛。
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沈钦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什么都没有说,抱起曲成溪回到床上,把他轻轻的放下。
曲成溪被剧烈的腹痛折磨得精疲力竭,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在后背碰到床的时候却似乎清醒了一瞬,浓密的睫毛像扇子一样掀起来看向沈钦,似乎想要辨认出什么。
沈钦的眼底亮起光来,握住他的手,然而曲成溪视线慢慢聚焦,在清是他的那一刻,眼底的神采幻灭成灰,消散沉寂成了无尽的深黑。
“你以为我是萧璋吗?”
沈钦忽的笑了一声,“看到我不是他,你很失望是吗?”
曲成溪再次侧过头,从始至终他一句话都没有对沈钦说过,仿佛不愿意和他多费一句口舌。
沈钦忽然了疯,他一把将曲成溪从床上拽起来,抓住他的肩膀嘶吼:“你看着我曲漾!萧璋他已经走了!是你害死了他的家人!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你的身边只能是我!”
药物带来的短暂麻-痹感已经散去,疼痛再一次在腹中升腾起来,曲成溪的眉头再次皱紧,前所未有的疲惫从身心两方同时升起,他看着沈钦哑声道:“沈钦,杀了我吧。”
沈钦死死盯着他,双眼红,眼底爬满了血丝,有那么一刻曲成溪几乎以为他会暴走疯,然而下一秒,沈钦只是将他再次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我不会杀你的。”
沈钦低声呼出一口气,“我会把你治好,然后让你这辈子,只属于我一个人。”
清晨的阳光从窗棂照进来,过了除夕,俨然是新的一年了。
项老早就守在门口,不多晌,只听屋内传来动静,紧接着房门被推开,沈钦走了出来。
“教主。”
项立刻躬身。
“去后院说。”
沈钦的眼底难掩疲惫之色,摆了摆手,项跟了上去。
昨夜副教主身上的毒作了一整夜,后半夜的时候几次痛的要把房子掀翻,多亏教主一直给他输入灵力压制,否则只怕今早寝殿已经是一片废墟了,他刚才斗胆往里面看了一眼,副教主似乎终于睡下了,床榻上隐约露出了一个消瘦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