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侄女,你可回来了!”
妇人走了过来,头上的珠翠簪子碰撞在一起出叮叮的声响来。她一把握住雷娇娇的手,手心盖在后者的手上摩挲,叹息道,“可辛苦你了!瞧你,这手这般凉!快!快给表小姐她们上茶。”
在厅堂靠门处站着的两名丫鬟应声而去。
雷娇娇眼睛一转,将上位坐着的人瞥了一眼,不动声色,站定行礼:“侄女娇娇,见过伯父伯母!娇娇任性,叫二老为我担心了!”
妇人连忙搀她,一迭声道:“怎会怪你!是牵挂你,我们都知晓你的,是为了我家媳妇才如此奔波!”
上位的男人醒了醒嗓子,终于开口:“快起来吧!你身子不好,别受累了!”
一边手就去端桌上的茶盏,一手拿盖轻拨茶叶,一边乜了一眼。
又说道:“姻侄女,你此去舒城,可有什么现?”
竟将叶伤槐、冷练如一干人等晾在一边,看做仆役一般。
雷娇娇乖巧道:“这趟去舒城,去寻了语春的大哥。讯问得知,他是因语春托梦,才得知语春出了事,慌忙赶来了苏州。这才有了后头那许多事。”
妇人一怔,喉间动了动,抿了抿嘴,才开口问道:“托梦?这,还会有这等事?之前只顾得应对官府查案和语春家里人闹腾,倒不知里头还有托梦一事。”
男子撇茶叶的动作也是一滞,他将茶盏凑到唇边呷了一口,就把茶盏放了回去。“如何,那丫头在梦里和家里人都说了什么?”
食指探向大拇指,掸了掸指尖上的水渍。
雷娇娇面色一变,声音低沉了下去。
“语春在梦里和她大哥说,自己是被、被……”
妇人紧张了起来,追问道:“被谁?谁是凶手?”
男子仍旧在掸手指。
“被、被……”
雷娇娇语带迟疑,在妇人殷切的目光中终于一咬牙,“被表姐害死了。”
“……”
妇人有一瞬的愣,很快回过神来,眼角的细纹挤在一起变成了小小的沟壑。她的脸悲伤起来,“怎、怎么会,真是我家媳妇啊!”
“莫要失态!”
男子轻喝一声,顿时止住了妇人即将出口的哀嚎。
正此时,有人撞开了正端茶进来的丫鬟。
那丫鬟身形一歪,整个人倾倒,“哎呀”
一声摔了下来。
手上的托盘已经离手,上头的杯子飞向半空。
“表妹来了!”
来人高喊,他冲向雷娇娇,“可求得救婉宜一命的法子!”
砰!
咔嚓!
丫鬟和杯子落地的声音渐次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