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呀!”
代主任似乎也相当感兴趣,“你回头让你爱人问问看看是哪个老师。你不知道,我弟弟也是高中毕业,一直想弄个工农兵大学生指标,可是你知道我这个级别的干部根本弄不到,可是我家里人不理解,总说我不尽心,真要是国家恢复高考,那我也算是了结一个心愿。”
“你弟弟也在咱们公社中学毕业的?”
“那倒不是,是县上中学毕业的,已经好几年了。因为是农业人口,也不用下乡,前年去拖垃圾站,学了开拖拉机,就是那种链轨式的,东方红,像坦克一样。千万记着,别忘了!”
临出门,代主任还在嘱咐。
姜水清没有直接回村里,而是去了公社教育支部,他想弄清楚是不是高老师这里得到的消息,这样他可以尽快给代主任一个答复,毕竟人家这么尽心为自己考虑问题。
见到高老师,很热情,又是倒水又是递烟,这让姜水清有点到家的感觉,并且高老师还一个劲儿说,“水清啊,真是谢谢你啦,去年的煤炭太及时了!”
“高老师,不用谢,应该的!我今天,”
不等姜水清说完,高老师就打断,说,“水清啊,最近听说教育局有个精神,说是民办教师有些将来可以转为正式教师,只是有个过程,不知道你爱人廖平那里想不想弄个代课,这样将来一旦政策下来,肯定这些代课老师优先转正!”
这是一个新话题,姜水清不清楚廖平知道不知道,所以他只是客气地说,“高老师,你看着给办吧,反正廖平她也不清楚上面有没有什么联系。只是,她不知道从哪儿听说国家要恢复高考,这两天在家里到处收集复习资料呢!”
“那个是传说,并没有什么文件,我觉得很可能是大家心里想的,想着想着就编出来一个故事,传开了就成真的了!”
听到高老师这样说,姜水清知道不用问,他也不清楚,和代主任一样。
所以他也不再打扰,就要离开,同样高老师送出来,在分手的时候,高老师说了一句话,“再过几个月,又该过冬天了!”
姜水清没有接话,直接走了,可是他心里清楚,高老师话里的意思。他骑上车,开始上路,不过很快,他又从车上下来,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对于这个高老师,他一向很尊重,怎么这次见到他总觉得好像高老师说的那个代课教师跟煤炭跟冬天都有联系呢?
回到家里,姜水清第一时间把这个事情给廖平说了,廖平就笑笑说,“你也真是的,去见高老师也不给我说一声。代课老师的事儿,早就说了,只是我想着你要回城了,要是我能怀孕,生孩子,将来跟你回去,就没打算在这里待下去。不过,现在你当了队长,肯定一两年是回不去了,那样的话,当个代课老师,将来转正,也是一个路子,至少都是非农业人口,这样调动就会更容易一些。”
“怎么不去考大学了?”
姜水清取笑她。
“你不是说了,那只是一个传说吗?我觉得代主任应该是对的,我去学校问的,那个老师过去是右派,从北京回到了老家,被公社中学请了过去,人家是活字典,这一带没人比得过,这样的人在家里待着,不是浪费了吗?我猜想,很可能是他的小道消息,也说不定!”
廖平的想法是对的,其实这个白老师的确是得到了小道消息,并且是北京的同学写信告诉的,因为这个同学的家庭背景,所以白老师认为真实性相当高,所以也就私下告诉了过去的同学,他也希望自己老家这里多出一些大学生呢!
不管怎样,关于高考的事儿,一阵风刮过去,暂时告一段落,姜水清安心当他的队长,廖平继续在小学校教书。
经过几天的考察了解,姜水清已经掌握了生产队里的家底情况,他开始筹划心目中的计划。想来想去,他觉得也就是两个重点,一个是煤窑,继续和公社合作,成立一个煤矿,只要这一块做好了,这个生产队想不改变都难。另外一个就是吃饭问题,他把目光集中在小麦的种植上面,既然大家都喜欢吃白面,为啥不多种一些麦子呢?所以,他就沿着过去廖硄的思路,修水渠增加水浇地,这才是真正展的方向。为此,他去了魏队长家里。
“水清,来来,稀客稀客!”
魏队长一如既往的热情,但是热情中多少有点失落不自在。
“魏队长,打扰了!本来应该第一时间过来讨教的,可是这几天在公社处理煤窑的事情,这不昨天才回来,马上过来。”
“水清,真人不说假话,你说吧,啥事儿?”
魏队长不愧为老狐狸,狡猾大大的。
“我爹在世的时候,你们讨论过一个想法,准备把河里的水引到山上去,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这个呀,其实也没什么想法,也就是我们两个没事儿的时候,瞎聊天,说到北坡的那些地,就想要是能把水引上去,可不是多了好多的水浇地吗!那样子,咱们方庄村不就受活了!”
受活了是土话,就是富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