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密集的红砖房,穿过金黄的麦田,微凉的风带有夏日的暑意,来到独立在山脚的一户人家。
江予这还是第一进周砚之家,今天过后,这就是两个人的家了。外围用高高的篱笆围出院子,江予被周砚之扶下马。
推开篱笆门,院子很大,里面摆了七八桌。都是村里人自发搬来的。马儿自觉的回到马厩里开始吃草,几只麻雀在偷吃晒在房顶的谷麦,看见有人进来,呼啦一下飞开了。
院门都贴上了大红的喜字,两人刚翻身下马,外面脚步快的孩子已经熙熙攘攘的进来了。
几个手脚麻利的婆子从一早就开始备菜了,江予看着满盆的肉和蔬果,拉拉周砚之的衣袖,“你这是杀了一整头猪啊。”
“嗯。这只野猪我猎了一周。”
心疼的摸摸周砚之下巴的疤,男人低头,自然的在她手指亲了一口。
江予像被烫到一样,猝然收手,推了男人一把:“你干嘛。”
门外吵吵闹闹,又放了一串鞭炮,江予让周砚之出门招呼客人。
村里结婚没那么多规矩,艳梅端了一碗滑肉进来,让江予先填填肚子。
热腾腾的滑肉,汤清味浓上面飘着少数蒜黄,江予低头喝了一口,好香,猪肉裹着一层半透明的淀粉,吃上去又软又嫩。
滑肉汤刚吃没几口,门又被人推开了,周砚之端着一个木托盘进来,上面放着瓜子糖果还有一碗拌面,然后说了跟艳梅一模一样的
话。
江予苦笑不得:“我不饿,你快出去吧。”
门外一堆小孩闹着要看新娘子,江予招呼他们进来,把托盘上的瓜子糖果都分出去。
大花也来了,给江予带了一双她自己绣的千足底鞋,鞋面上红白黄绿,几只鸟儿感觉快挤不下了,的确是大花的风格。
收下新鞋,江予左右看看,问道:“妞妞呢。”
“她啊。”
大花撇撇嘴,“她娘说不把孩子他爹是谁说出来就不准她出门呢,听说那一日要不是村里人拦着,她爹要把她腿打断。诶。”
说道这大花双眼一亮:“原来那猎户长那么帅,我要是妞妞肯定就嫁了!”
“给你次机会,重说一遍。”
“嘿嘿嘿,你知道我开玩笑的嘛。”
两人又在屋里说了一会儿小话,外面人招呼着可以坐桌吃饭了,大花拉着江予说了一通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的祝福话才出去。
江予是不能上桌的,她透过窗户看了一眼,院外熙熙攘攘的,桌子都坐满了,靠里坐的是村中上了年纪的老人。
老高头把他埋了十八年的女儿红都拿出来了,正站在桌边给大家倒酒。
艳梅抱着囡囡坐在隔壁,小孩不懂什么是成亲,周围人逗他说成亲就是姐姐嫁到别家啦,以后你就再也看不见了。
小孩歪头想了一会,哇一声就哭了,也不要艳梅饱了,闹着要找江予。
旁边人见玩笑开过了赶紧找补,可囡囡什么都听不进去,最后还是周
砚之出马,他把囡囡托到一侧肩膀上,小孩还是第一次坐那么高,眼泪一下就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