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莱一脸疑惑的看向我“你凭什么确定,这就是阴庙?”
我小心翼翼的走向庙宇,低声说道“这地方我之前路过,在没有山精带领的情况下,我的法眼只能见着一片密林,没有山洞,我能感觉到这里有所异常,也隐约能见着一处土地牌位低低的压在草丛中,上面布满了青苔,偶尔有一些浅影钻入其中。
可当时我没有多想,我以为是南山灵气阴气同盛,附近那些无主的魂魄,早些年形成了某种惯性,在路过土地牌位的时候都会自动靠拢,以求护佑,那些游离的魂魄都是苦主,毕竟在阳间不能待的太久。
而且我的魂瓶有限,就没有出手相帮,我想着等我找到阴庙,出了南山,找个合适时机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魍魉司,让他们冥府自己来处理。
不过,现在看来,那个土地牌位怕是障眼法,要不这么大一处庙宇,我当时怎么和瞎了似的,一点也看不见。”
钱莱跟在我身后略显迟疑“会不会是你记错地方了,南山这片密林,到处本就大同小异,也许你当时路过的是另外一处?”
我举起手中的罗盘手表“人会记错方向,但罗盘不会,当时路过这里的时候,罗盘就错落不定,我以为是受到那些魂魄的影响,但稍稍远离一些,就能清晰的看见所指位置为乾位。
我虽然不擅长风水,但乾位主一家之兴衰,如果把南山比作一个大家庭的话,这个位置作为南山之主的庙宇供奉处,就合情合理了,所以,当时我路过的时候,居然什么也没看见,可见这南山之主,并不想我找到他。
法眼之下能掩盖自己气息和磁场的,定然不是泛泛之辈,这也就更加证明了,这不仅是禁地,可能还隐藏着什么别的秘密。”
钱莱停下脚步,拉着我的衣袖,比了比他手中的仪器,窃语道“文法师,虽然我不是十分认可你这套逻辑,但是你看,这里的灵体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很多啊,尤其是,那里。。。。。。”
我顺着钱莱手指的方向看去,前方不远处的庙宇不知何时敞开了大门,紧接着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冷得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我揉了揉眼睛,透过门缝向里看去,远远地瞧见门内出现了一处供桌,供桌上摆放着几盘烂唧唧的水果,一看就知道许久没人来过。
钱莱掏出眼药水,滴入眼眶,向前仔细查探,数秒之后,他忽然猛地关上了仪器,把我拉到一旁,小声说道“不对劲啊文法师,那供桌上怎么立着一个没有名字的牌位?”
我浑身一个激灵,牌位么?我怎么没看见?
钱莱见我一脸纳闷,努了努嘴,把眼药水递给了我,继续说道“那牌位上没有任何文字或图案,可有一道裂痕,好像被什么人用大刀砍成了两半,却又被什么粘起来了一样?”
我把眼药水滴入眼眶,小小的闭了一会眼睛,随即往钱莱说的那个牌位看去,果不其然,在眼药水的作用下,我看见庙宇内的供桌上摆放着一个没有名字的牌位,牌位后面暗摸摸的墙壁上,还隐约可见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我寻思着我这天赋法眼到了这地方,居然还比不过一瓶眼药水,估摸着这里的情况,恐怕和那姑娘所在的屋内差不多,稍后若法器失灵,肯定是在所难免,考虑到钱莱的个人安危,我急忙停下脚步,扭过头,一本正经的对钱莱说道“这里面的情况不明,怕是有危险,但我必须得进去看看,至于你,不强求,是回去,还是留下,都行,顾好自己的安全就是。”
钱莱皱起眉头犹豫了数秒,见我已经一马当先,跨步向前,抿了抿嘴,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沉默着地跟着我走了进了庙宇。
我们二人一前一后拉长了影子,从亮处走入暗处,借着破烂窗棂透出的点点微光,慢慢凑近供台后的牌位。
此刻,四周静得让人心生恐惧,偶尔的,还能听见低沉而诡异的声音,在庙宇中回荡,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哀嚎,我手心出汗,每走一步,内心深处就会窜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直蹬蹬的涌上心尖。
我抬眼看向这座庙宇的藻井,藻井上层层叠叠的刻着密密麻麻的云雷纹,像是一个倒扣的巨型铃铛,被一只藏在黑暗中的巨手,一点点往下压,庙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黑暗中有些许阴影在缓缓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角落里窥视着我们,而我,渺小的站在供桌前,仿佛置身在一个巨大的囚笼里,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沉重。
钱莱从包里掏出一把雨伞撑开,把我拉到身边“文法师,这遮灵伞上次在仙鹤观的时候还算是好使,咱们要不先快看一圈,就马上出去?反正这庙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也没啥好研究的,趁着现下还安全,战决?”
我瞥了钱莱一眼,从伞下走出来,向前两步靠近那个牌位,说道“行了,该来的就会来,该走的肯定也会走,何必多此一举,室内举着个伞,你不觉得难受,我还觉得碍眼呢。”
钱莱先是一愣,然后点头收起雨伞,在包里掏了半天,拿出另外一件破破烂烂的坎肩“要不咱换个?你看这遮灵披肩怎么样?虽然吧,还在改良中,从审美角度上还略显粗糙,但好歹也是个半成品,咱们既然来了这凶险之地,要不先替广大道友试试?”
我推开披肩,绕过供桌伸手触向牌位,准备仔细查看“得得得,就这,还不如用你上次给我那个冲锋衣呢?把咱们身上的活人气息掩去,没准在这庙里,还能横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