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南柯笑着打断他,声音却控制不住地慢慢低下去,“你老是和人保持距离,对我也恶声恶气的,就是在等今天吧。这样的做法,实在狡猾得过分了。”
“……”
散兵攥紧指节,眼底情绪压抑而痛楚,嘶哑声,“我这种连人都算不上的东西,被舍弃的败笔,被痛恨的邪恶,只有死在这里,才是对所有人都好。”
“什么痛恨……”
身后的人静了一瞬,轻声,“明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挺喜……”
像是梦见木下细小的花瓣,被微风轻易吹散。
身后的心跳戛然而止。
散兵不可置信地慢慢回头:“喂……”
南柯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倒在了地上。
动静很轻,还不如一枚枫叶飘落,苍白到透明的手指搭在新绽的血斛旁,她像未出生的婴儿,蜷缩在一片红花之中。
散兵伸手,想确认她的呼吸,却剧烈颤抖着,迟迟落不下去:“你这白痴……眼瞎吗!我不是你遇见的那只人偶,根本不是啊!”
人类总是这样。
如此盲目。
如此脆弱。
自说自话、又擅自背离他死去。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就算把丹羽绑起来了又怎样?总有人要因他而死!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散兵掩面望向头顶,嘶声大笑,“谁来杀了我,谁来杀了我啊!奥罗巴斯,巴尔泽布,谁都好,来杀了我啊!”
炉心强大的祟神曾经险些抹消他,如今异生的血斛阻挡了邪气的接近。
而雷电从不听取他的愿望。
“谁都好,谁都好,能不能……”
散兵哽咽着,眸光如碎,“来救救她啊……”
他走不出这里。
他一来到这里,就把双腿折断了。
拥挤在祟神之气中的蛇影再度骚动起来。
由血斛铺成的道路上,一个人影跌跌撞撞,从外侧奔来接近。
“啊……”
散兵出一声颤抖到极致的叹息。
来路上,是丹羽。
浑身湿透,甩动的双手和脚腕上还挂着割断的绳子的丹羽。
“国崩,南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