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对这个名义上的继子,提起来就是深深的忌惮,第一次见面时,郑江阳十一岁,长的白白净净一身书卷气,可刘氏就知道那就是一头睚眦必报的狼。
有他在,自己的儿子就没有出头之日,可偏偏郑江阳不和他妹妹郑丝萝一般痴傻好糊弄。
仗着自己读书好,得了老爷和老太太的喜欢,躲得远远的,刘氏连手都伸不过去。
三年前中了同进士不说,还被六皇子看中,纳入麾下,自此以后刘氏就更动他不得。
不过所幸老爷因为郑太爷曾经做过的荒唐事,害怕卷入夺嫡之争会牵连全家,干脆在郑江阳娶了媳妇后,直接就把他分出去单过了。
现在整个府里,也就郑丝萝还跟他时不时有些来往,送些女工鞋袜什么的。
“可是娘,自古婚嫁,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大哥哥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也是刘氏想的太多,竟然把最基本的规矩给忘了,奶娘颇为赞赏的看着郑月舒:“小姐如今越聪明了,您这话说的好,老爷和夫人在,大少爷哪怕现在坐上了一品大官,那也对大姑娘的婚事插手不得。”
“当局者迷啊。”
刘氏恍然大悟:“还是我儿看的清楚,是母亲太杯弓蛇影了。”
刘氏总想着不让郑丝萝知道,怕郑江阳疯,可话又说回来,哪家女儿的亲事,不是父母之命呢。
郑江阳作为一个兄长,他有什么资格管。
一想通,刘氏也不再每次都看郑丝萝送出府的东西。
两次下来,郑丝萝就现东西没变过,于是便打定主意等下次送帕子的时候,在里面动个手脚。
然而还未来的及动,正月十五嫂嫂钱氏就带着侄子郑英珏回来给刘氏请安,话语间提道,还有月把就是郑江阳的生辰。
他前段时间给六皇子办事得力,领了赏,是一桌醉仙来上等的席面,为了不辜负主子的心意,特意在生辰那天做场小宴。
都是自家人,没别人,所以想请郑丝萝和郑月舒一同过去。
至于为什么是说请她们二人,也是钱氏耍的小心眼,公爹一向看不上他们,请也不会去,继婆婆也跟防贼一样对他们,不说她自己,肯定连孩子都不会让去。
所以郑月舒就是个搭头,最主要的是郑丝萝是一定要去。
果真,刘氏一听,当场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让郑月舒去,钱氏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请郑丝萝过去露个脸,省的别人说郑府看不上六皇子的赏。
刘氏无法,也只能同意,郑丝萝见有亲自见哥哥的机会,便也安生等着,不再冒险写信。
二月二十七这日,郑丝萝身着妃色洋缎织锦襦裙,外系荔枝色厚布披风,墨半挽,头戴一对海棠绒花珠钗,打扮的秀美可人,拜别了刘氏,高高兴兴的坐上了来接她的马车。
兄长的宅子与郑府一样,同在外城,只不过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马车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嫂嫂早就守在门口等着,见郑丝萝下来,赶忙上前亲昵的扶着她进门,“相公还在书房,他说了,等妹妹过来,就直接过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