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关年又挥挥手,萧湘向高崖上颔,转身离去。
从太清殿出来后,萧湘原路返回,想要去看看许关年是否还在原处练习御风术,只是还未走到那里,便远远看见一群或大或小的徒子围在崖下。
长风带来一丝血腥气,萧湘抬不见高崖上站着许关年,瞳仁剧烈一缩,连忙疾步走到聚集的人群前。
“生何事?”
徒子们知道平日里许关年与萧湘交好,此时见是萧湘来了,连忙向两侧让开。不等再上前一步,萧湘便看见了被掌教抱在怀里治疗、满头是血的许关年。
身侧有一名师妹低声解释道:“许师弟怕高,御风术又使不好,站在高处刮了大风,见着崖下太高又骇破了胆,没站住,便头着地摔下来了。周遭人少,等现他时,已经……”
剩下的话,不言自明了。掌教停下了给许关年传输灵力的动作,轻抚着那沾满鲜血的白色头,缓缓摇头叹息。
“不成了……不成了……”
一条半个时辰前还鲜活的生命,就这么突然地死在了晴日里,叫人毫无准备。
“……”
萧湘上前一步,低声唤道,“掌教。”
“嗯?”
正要去安葬许关年的掌教闻言停步,回头见是萧湘,沉吟道,“萧小友……节哀。”
“御风术,从必修课中剔除罢。有些人,天生不适合修习。”
“……好。”
意外死亡在修仙界是常态,与许关年相熟的人哀伤了几日,就继续走各自的修仙途了。
自那后,萧湘时常能在不经意间听闻有年幼徒子不慎死亡的消息。那些徒子或是吃饭时谈笑被噎死,或是掉入水中溺亡——这些死法对于修士来说太过荒唐,但放在还不知该如何保命自救的孩童身上,倒也不令人意外。
“这种事你没法避免,总是会生的。”
闻言,萧湘抬眸,看向那位言的师叔。
他开口时,声音有些冷:“未有行动,为何就断言无法避免?”
那位师叔不耐烦道:“你行你来!别的宗门不都是这样的?会因意外而死的徒子毕竟是少数……”
萧湘打断他道:“少数便不是性命吗?”
“本座是没法子的,还是那句话,你行你来!”
于是萧湘开始频繁地往幼年徒子们的食堂内走,一进去便释放威压,让所有吃饭谈笑的徒子都因畏惧而息声,好好吃饭;他去外界请了许多无害的鲤鱼妖来太清宗,承诺给这些鱼妖庇护,也请求这些鲤鱼妖能分布在太清宗的各个水域中,将失足跌入水中的孩童全都送上岸。
萧湘还去向玄清宗的邓君回学习精妙的设阵之术,在太清宗所有高崖的中间设置上许多缓冲阵法,好让人即使从高处坠落,也不至于摔死。
他给每个年幼的徒子分画好的御风符、减震符,教徒子们该怎么用这些现成的符箓保护自己,又教徒子们修道的意义,即修者学习任何术法,都是为了保护己身,而不是为了将自己置于险境。
他力求不会有任何徒子在宗门的庇护下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