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实在搞不懂,好好的说着话,怎么没两句又生气了!
哄人第一局以失败告终。
弥生在外面守着,满含期待问道:“女君,怎样了?”
扶桑端着还剩几口的汤面,摇头。
元培瑾见扶桑真的走了,赌气似的将被子严严实实捂在脑袋上,越想越气,越气越委屈。
可是,这世间但凡有些财富地位的女子,哪个不是三夫四郎的一个个地纳着,他为什么要生气呢?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况且,她在自己最失意、最无助、最需要的时候守着自己,不离不弃,不但治好了自己的腿,还有自己那颗对生活几近心如死灰的心。
经过一番大起大落,元培瑾想了很多。
嫁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女子,做好贤内助,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夫郎?
习惯别人赞叹于自己的容貌、家世和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前者看似繁花锦簇,尊贵无比,实则进一步刀山火海,退一步万丈深渊,群狼环伺。
后者更是如镜花水月,一旦从云端跌落,更是深陷沼泽,难以挣脱。
是扶桑的信任让元培瑾在磕磕绊绊的俗事中学会了安身立命之本,懂得何为自立,何为自我。
这样明媚如太阳一样的人,他又怎会忍得住,不心生向往。
而他也似乎可以体会到,为何女帝从小到大特别在意他给予她的礼物是否是独一无二的,他是否有其他交好的女子,一遍遍告诉元培瑾,就算有其他女子中意他,他的眼里心里也只能有她一个人才行。
见自己无奈不语,她就会一直赌气脾气,后来又忍不住屈尊降贵找借口寻自己。
爱是奉献,一心一意为她着想;欲是独占,是人性使然,众生皆如此。
之前要她人尝得苦果,现如今终究是轮到自己酸涩了,这算不算因果循环呢,元培瑾苦笑着,不知不觉两行清泪滴落到绣枕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还未亮。
一睁眼便看到扶桑规规矩矩平躺在自己的身侧,元培瑾半起身,聚精会神看着熟睡的枕边人,试图将她的一切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接着,又忍不住上手比划着,一下一下感受着心上人乌黑亮丽的头、卷曲浓密的睫毛、笔直秀挺的翘鼻以及,淡如桃花的唇。
元培瑾轻轻点了一下,又如触电般收回手,仔细回味着方才的触感,柔软、滚烫,随即又壮起胆子企图再次试探,就听耳边突然传出来一个声音:
“玩够了就赶紧休息吧。手上细菌挺多的,别随便往嘴上碰。”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元培瑾:……
为了防止元培瑾再把手往自己嘴上送,扶桑用左手挽着他的右手。想了想,又侧过身对着他,用右手与他左手十指相扣,放在两人枕头中间,“这回好好睡吧。”
扶桑很快又进入梦乡,而元培瑾却因为两人突然十指紧扣的双手心中怦然,怎么也睡不着,紧张得直冒汗。
不一会儿,扶桑又醒了,这次是被元培瑾“汗”
醒的,见他也没睡,扶桑问道:“是不是太热了?”
见元培瑾不说话,扶桑以为是默认,当即松开了他的手,“抱歉,是我欠考虑。这回可以好好睡了。”
元培瑾突然将扶桑的手拉回来,“还是挽着吧,这样免得我做噩梦害怕。”
见元培瑾坚持,扶桑只好由着他。心里却想着:想不到手拉手睡觉还能辟邪,真是活久见了!
第二天早上,元培瑾又恢复了那副爱搭不理、让人高攀不起的模样。
扶桑刚想解释,元培瑾就头疼不舒服。她实在没辙,想着李家人还在等着自己的消息,她只能简单收拾行装,让下人备一只大黄驹,早去早回,到时候一切都明了了。
扶桑背着包袱来到书房,“我出一趟门,大概二十天回来,你在家——”
元培瑾将书摔在桌子上,砚台里的墨被打翻,连带着书封浸得全是墨汁。似乎觉得不解气,一下子将案台上的东西全部打翻,弄得一地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