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悦没好气地说,“这里不是你家,是蚯蚓的家。”
梁哲嘴里嘟囔着,在梁悦的搀扶下,回到了家。
梁悦将梁哲拖到床上,为其换掉鞋子,盖上了被子。
很快,梁哲便出了鼾声,但在鼾声间隙偶尔会出一两声低沉喊叫,似是在喊阳阳的名字,酒精虽然麻痹了他的意识,但潜意识里对于寻找阳阳的执念依然存在。梁悦坐在床头,看着梁哲五年来日渐蹉跎的脸,一阵难过涌上心头。
“你说说你,这是何苦呢。”
梁悦轻抚弟弟的额头,“五年过去了,你把全国都找了个遍,有这工夫,你和晓遥再生一个,也得三四岁了啊。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不信,阳阳肯定不在人世了,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你是谁?!”
梁哲忽然昂起脖子,闭着眼睛喊了一句。
“行,就当阳阳还活着,你找了五年找到什么没?如果一直找不到,你是不是就准备这样一直找下去,十年,二十年,直到你病死老死?阳阳是你的孩子,你是你,你总归要为自己活着呀。”
梁悦说到了伤心处,眼眶泛红,叹一口气,继续说,“你总说,儿子是你最亲的人,可我们就不是了吗,我是你亲姐,你还有个亲爸在老家,你为了找你儿子,连我们都不认了吗?我就不说了,你认不认我无所谓,可咱爸你都三年没回去见了,你想你儿子,咱爸也想他儿子啊。”
说到最后,梁悦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委屈的眼泪从眼角滑落而下。
“这些话我平时说不着,说了你也不待见听,今天你喝醉了,能听多少是多少吧,反正我知道你最终也不会听我的。行了,你睡吧,我走了。”
梁悦站起身,又替弟弟掖了掖被角,“有啥事就给我打电话,别总让我来找你。”
梁哲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一声,听不清说的什么。
梁悦倒了杯温开水放在床头柜上,关上灯,离开了梁哲家。
范增明在小区外等候,当梁悦上车后,范增明扫了一眼梁悦,说:“你哭过了?”
梁悦摇了摇头,望向车窗外:“没有,风吹的。”
范增明轻抚梁悦的肩膀:“就事论事,我挺佩服梁哲的,这种永不放弃的精神值得学习,能帮咱尽量帮,但若是我摊上这么个弟弟,也得哭。”
梁悦扭头看了眼范增明,欲言又止,范增明说到了她心坎里,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她对这个弟弟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她不是因为嫌弟弟麻烦而委屈落泪,而是因为看见弟弟受苦而伤心,这一点上,很难有人能与她感同身受。……
梁悦扭头看了眼范增明,欲言又止,范增明说到了她心坎里,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她对这个弟弟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她不是因为嫌弟弟麻烦而委屈落泪,而是因为看见弟弟受苦而伤心,这一点上,很难有人能与她感同身受。
范增明启动汽车,凑近梁悦说:“友情提醒,情绪不好会影响卵子质量哦。”
梁悦这才想起今天是排卵日,她说:“今天排出的卵子又不是今天形成的。”
范增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对,那我们赶紧回家接卵子了。”
梁悦拍了一下范增明的肩膀:“你可别耍贫嘴了,我今天没心情。”
范增明咧嘴一笑,喉间出一声短促音符,梁悦显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又拍了他一下,这一次,她也露出了笑容,说:“知道啦,都会影响质量,咱回家吧。”
汽车驶入无边夜色,隐入霓虹闪烁之中。
无论如何,生活总要继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