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破晓,东方的尽头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徐徐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正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
河面宽约百米,水流湍急,河水裹挟着积雪和冰渣从山谷里冲泄而下,拍打着河中的乱石,溅起片片水花,声震如雷。
迎着晨光,吴非凡才看清郭怀和“追命八骑”
已血染甲胄,锋刃上已凝了一层厚厚的血块,他瞅了瞅自己,虽在秦凌和“追命八骑”
的保护下,未杀一个吐蕃兵,但满身也布满了喷溅状血点。
秦凌在河边的一个小土坡前清点人数,报毕,一行十人,毫发无损。吴非凡跟着秦凌拍马来到河边,吴非凡目测了下奔腾的水流,流速大约在五十米每秒,若在夏天,他可以轻松泅渡,可是现在是霜雪的胡天九月,河水刺骨,不能赤身泅渡,一旦下河,衣服浸湿,背着重达四十斤的双锏,无疑又增加了一百多斤的重量。吴非凡与秦凌双目交汇,秦凌深领其意,他勒马回身对“追命八骑”
命令道:“老大负责警戒,老七老八沿河寻找渡河船只。”
“喏!”
三人领命而去。
吩咐完毕,秦凌这才转过身来,望着河对面高耸入云的雪山一脸轻松地说道:“徒儿,过了洮河就是鄯州地界了,你抄小路绕过鄯州城,直奔长安,大功成矣!一路上要多加小心,见机行事,此地一别,后会有期!”
“报!”
“报!”
“秦将军,敌军把沿河船只凿沉,沿河上下二十里不见船只,请秦将军另寻渡河之策!”
老七老八同时骤马赶来,飞身下马跪地向秦凌禀报。
“嗒!”
“嗒!”
“嗒!”
负责警戒的老大拍马赶来:“报告秦将军,吐蕃的追军赶到,请秦将军定夺。”
远处,响起了惊天动地的马蹄声。
须臾,黑压压的吐蕃骑兵像滔天巨浪漫天卷地般涌来。秦凌冲吴非凡一抱拳:“徒儿,赶紧渡河!”
说完,秦凌纵身上马,勒马横戟和“追命八骑”
背河呈弧状站立,拈弓取箭,引弓如满月,待吐番骑兵冲进了射程。
“放!”
秦凌一声令下,箭矢齐发,冲在前面的十几个骑兵中箭坠落马下,秦凌指挥“追命八骑”
朝吐蕃军战马又一阵猛射,中箭的马匹负痛乱蹿,一时人仰马翻,相互踩踏,死伤无数。吐蕃大将乞力徐骑着一匹汗血宝马,手持一把三尺利剑督战,很快吐蕃军调整队形,排成纵队,冲了过来,秦凌和“追命八骑”
奋勇迎敌,他们要为吴非凡赢得渡河的时间。
吴非凡决定以身示险,一夹马腹,河曲马载着他冲进了河里,薄冰破裂,溅得一身水花,冰冷刺骨。河水一激灵,河曲马一哆嗦,畏步不前,打着响鼻,一转身跑回河岸,吴非凡用马鞭狠命地抽打,河曲马引颈嘶鸣,在河边打转,狂刨泥土,吴非凡又猛踹马肚,破口大骂:“河曲马,你这个怂包,误了大事,老子要把你烤全马……”
可是,吴非凡打骂得越凶,河曲马叫得越凄厉,在河边不停打转,就是不肯下河,吴非凡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