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杂草茂盛,岩石上裂了那么长的缝,通通指向一条危险因素:蛇。
吴欢自知理亏,嬉皮笑脸:“这里阴凉。”
“那你拽裤腿做什么?当诱饵?”
他谈正事时从不嘻嘻哈哈,更不会顾念往日交情,不自觉摆出那套训人的架势:“安全指南认真看了吗?”
老王见状,忙不迭揽住他肩膀,捶了捶他胸脯:“好啦,收起你的责备,吴同志挺惨的。”
“不是责备,是真的很危险。”
老王打圆场:“夸张了哈,你刚还说这一带没毒蛇。”
“万一呢?”
“别万一了。”
老王堵住他的乌鸦嘴,“赶紧研究路线。”
吴欢缩缩脖子,不敢再吱声。他一时得意忘记了徒步的规矩,的确该骂。可石砚初板脸训人的模样颇有点吓人,他心里犯怵,凑到一言不发的时愿身旁:“帮我说几句好话呗。”
时愿避开他的八卦嘴脸,目光垂在膝盖上的结上,“我说话不顶用。”
“你说话可太顶用了。”
他使了个眼色,不怕死地问道:“年纪大换口味了?喜欢这样的了?”
“闭嘴。”
时愿扫了个眼风,“想想待会怎么下山吧你。”
“我好了。”
吴欢努努嘴,幸灾乐祸出馊主意:“找石哥背你呗。”
“滚。”
石砚初没着急启程,站在一米开外的位置研究轨迹图,合计最适合伤员们的下山路线。
老王今天意外捡了个大瓜,兴奋又得意:他算不算做了件好事?毕竟是他带头攒的局。他摇头晃脑,哼着小曲,吹起了跑调的口哨:“诶,是不是得感谢感谢我?晚上喝一杯?”
石砚初没反应过来,只回了后半句:“晚上不行,我有事。”
老王心领神会:“懂,明白。”
石砚初掀起眼皮瞟一眼,没明白对方在唱什么戏码,懒得再理会。
上山容易下山难,对于伤者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吴欢大概率是被菜花蛇咬了,伤口很快便不痛不痒。他不敢瞎嘚瑟,将裤腿塞得密不漏缝,走路时还故意闹出些动静,没个消停。
相较之下,时愿就没那么轻松。她受的虽是皮外伤,偏伤的是膝盖,每次屈膝下坡时最为磨人。
“我扶你。”
石砚初伸出手,“泥土路不好走,容易打滑。”
“不用,我走慢点就行。”
时愿扭扭捏捏,不肯再让吴欢和老王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