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虹最先崩溃,她站在?病床前痛哭流涕,“言琛,儿子,你别不说话,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哪怕你骂我也行。”
她知道抑郁症严重是会死人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一向要强好?面的?她竟生出些害怕。
看着靠在?病床上嘴唇苍白,闭眼不说话的?男人,孟虹觉得现?在?哪怕他?出声痛骂她,就像当年知道是她耸动逼迫姜绵离开那样骂她,也好?过现?在?这样。
可许言琛还?是不开口,连表情都不曾变动。
孟虹忍不住难过失落,就在?她以为他?一辈子不会跟她开口说话,准备推门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轻微的?“扑通”
一声。
她回身,便看见刚刚还?好?好?躺在?床上的?少年,什么时候掀开被单下?了床,直挺挺跪在?了地上。
满目通红地恳求她:“求你,告诉我她在?哪儿。”
这是斩断关系后,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却仍是因为同一个?人。
话已至此,姜绵什么都明白了。
孟虹猜对了,又不全对。
不是许言琛没?告诉她车祸的?原因,是他?根本?就没?打算把这些年遭受的?所有事告诉她。
就好?像,一切与她无关。
明明一切皆因她所起。
“我知道了,我送你回去吧,孟阿姨。”
不知不觉,她早已泪流满面,孟虹见着了,说:“我放心了。”
“什么?”
姜绵起身擦了擦脸,对她的?话不明所以。
"
我做下?的?孽,没?成功。"
孟虹跟她并肩穿过医院花园,在?廊下?探出手,一片雪花轻落在?她手心,“下?雪了,还?是头一次吧,真好?。”
她疲态的?脸上展露出笑容,像突然间的?释然,姜绵莫名问她:“什么时候出院,我来接您。”
“不用了。”
她收回手,笑,“这里挺好?的?,我不打算走了。”
作为医生,姜绵对这种话有独特的?敏感力。
曾经那样娇奢的?女?人,一霎那苍老了几十岁,她瞧着瞧着眼眶骤然湿了,“他?们知道吗?”
“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分别。”
都是她咎由自取,才落得临了孤身一人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