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无意一瞥,看到张子?涵背着书包正在公交车站独自等车,此刻站台也就她一人,路灯之下显得身形异常单薄。
毕竟是?替自己撒谎才这么晚离开的,言亭于心不忍,骑到她面前冷不丁刹车,将她吓了一跳,呆呆看着他。
“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张子?涵小心翼翼地坐上去,少年藏在校服下,轮廓清晰流畅的背部?线条近在咫尺,言亭带着她骑得又稳又快,她不敢触碰他的身体?,只能紧紧拽住他扬起的衣角,若无其事地抬头欣赏天上的月亮。
这一幕刚好被正在等红灯的某个副驾驶乘客拍下,他唇角扬起,牙齿轻轻碾过舌钉,眼?中尽是?对青春由衷地赞美。
下一秒,他把这张照片发给了程秋来。
不喜欢
送完张子涵再赶回镇上已经?是晚上九点钟,森也?的门锁着,也?没?开?灯,程秋来不在。
言亭猜到程秋来还在生气,便自己拿钥匙开?了门。
躺在床上看书到半夜,也?没?等到程秋来回来。
当挂钟的时针分针在数字三上重?叠,言亭意识到她今晚或许不会回来了。
而他也?早已不再是那个只?要她外宿就害怕的睡不着的小孩子。
周末难得休息两天,大?多数人基本都选择在家?睡懒觉,睡到中午,睡到下午,睡到天昏地暗,睡到世界末日,可在没?定闹钟的情况下,言亭很早就醒了。
他才睡了三个小时。
趁程秋来没?回来,言亭收拾完毕去到一楼店里开?始打扫卫生。
程秋来没?有洁癖,店里却?乱中有序,花桶摆的整整齐齐,花材却?错落凌乱,打刺后留下的一地狼藉往往会保留到第二?天,挥发的满屋子都是植物的腐朽气味。
在他住进来之前,店里只?有她一个人,偶尔生意太?忙时她是没?空做打扫卫生这些琐事的,等他住进来之后,就主动揽下了打扫卫生的任务,之前是一周一次,现在是两周一次,他必须打扫的格外干净,确保程秋来能撑到他半个月后的再次归来。
柜台上的烟灰缸里有几支烟头,程秋来不抽烟,他猜那是江驿留下的。
想到那天他对程秋来说的话?,他眼中陡然升寒。
程秋来模棱两可的回复令他感到不安,管他,跟留下他是两码事,他倒宁愿她不管他,只?要允许他待在她身?边就可以。
言亭盯着桌上那个烟灰缸,忽然感到一阵无力,就势瘫坐在程秋来舒适的椅子上。
印象中她总是坐在这个位置,喝茶,工作,或者对着他露出?一抹神秘莫测地笑容,这还是他第一次坐在这个独属于她的位置,电脑上贴着便利贴,上边写着需要补购的花材,计算器还显示着上次计算出?的总价,周围的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她的味道,一股好闻的花草香气。
熟悉地感觉骤然将他包围,言亭忽然感到放松,情不自禁伸了伸腿。
桌子下边很空。
这个柜台是程秋来去年重?新定制的,他都没?仔细观察过,它外边分布着无数个置物格,本以为里边也?会被做成各种收纳,然而却?只?有一个台面,里边空间很大?,别说放一双腿,藏一个人都没?问题。
他低头盯着那块空地看了很久,忽然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