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慎言,我从来不是为了那个位子,”
谢知夜掷地有声道,“当初与殿下成婚,我甚至都未想过,自己还能在朝中担任实职。”
“这么说,本宫倒成恶人了是本宫逼你担任禁军统领,还是逼你伯父贪污军饷?”
“殿下没有主动逼迫,但微臣得知,伯父之所以肆无忌惮,正是殿下在背后唆使,殿下有兄长庇护,自然不惧,可伯父他……”
楚璇抬手打断他未竟之语,冷声道:“本宫殚精竭虑,不正是为你?你何不深想一番,没有你伯父,如今谢家最有话语权的,便是你了。整个谢家,可就归你所有了,而不是你那无用的堂弟。”
谢知夜仿佛是第一日真正认清楚璇,他站起身,不可置信道:“原来,殿下是为了夺权,才陷害伯父。难不成,此事是殿下刻意抖露出来?”
他很早便知,楚璇对权势有着强烈欲望。他可以忍受殿下整日与她那些门客共处一室,也愿意在职位上兢兢业业,替她争脸面。可她现在,将手伸向他的亲人,欲以他为纽带,将整个谢家化作她的囊中之物。
楚璇扫了他一眼,便猜出他那些天真可笑的想法,她不欲多语,只将他挥退:“事已至此,难道还有回旋余地?你就安生地接管谢家,其余本宫操心。今日你去书房睡吧,好生冷静想想。”
谢知夜落寞地离去了。踏出门槛前,他似乎欲回首追问,如今,她真的还如年少一般心悦自己吗?但他惧怕得知公主残忍的真言,又将此话咽了下去。
能维持眼下共处光景,他也深感庆幸了。
月光清冷,映照着公主府上心思各异的两人,同时也映照着京城内另一对夫妻。
明素簌方才在工匠所补了一觉,此时精神正好,她坐于床沿,静静看着蔺昭淮整理今日查获的资料、清单。
“明日上朝,你便要上奏此事?”
“不错,所以今夜,夫人自行休息即可,我稍后去书房,不会打搅你。”
蔺昭淮手中书册厚厚一摞,很有分量。
看来他今夜不准备睡了。
明素簌忆起她方才在工匠所醒来,身上盖着的披风,她经历一番挣扎,艰难道:“我也可以帮你,正好,我现在不困。”
“那便过来,你看这一本。”
蔺昭淮竟毫不推拒,直接给她分派任务了。
明素簌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她认栽地走上前,坐于他身旁,接过蔺昭淮手中书册,开始核对数目。
不久,她看着玄铁营这些机密数据,心下疑惑顿生。
明素簌不经意地问出来:“你说,依谢家所统兵力,若是有朝一日起兵造反,可有机会谋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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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昭淮执笔的手微顿,他看向明素簌,眸中带有一分审视:“夫人缘何问出这一问题?”
明素簌自知失言,面上有几分懊恼。她竟随口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她搪塞道:“只是随便问问。我看谢家家大业大,在朝中根深蒂固,如今谢家家主被捕,难免他们会起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