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一派平静,实际上姜玉禾的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是不是见过婼婼!
若不是,又如何能解释得通她今日的一出试探。
“你就继续嘴硬吧,如果那小孩不是你生的,怎么会和你长得那么的像。”
沅竹青清楚她现在很可能会打草惊蛇,但她就是个心里有了秘密藏不住的人。
也看不惯,她总是摆出一副澈表哥妻子的嘴脸,虽然她现在是澈表哥的妻子不假,但她就是不舒服。
姜玉禾眼眸一眯,透着冷意,“天底下长得相似的人多得是,难不成表小姐见到一个和我长得像的小孩,都要说是我生的吗?”
“我知道表小姐对我有意见,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拿我的清白开玩笑。”
就像前面的试探,无论她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对于姜玉禾来说,都绝对不能露出一丝后退,因为她一旦后退,等待她来的将会是对方凶狠的反扑。
沅竹青对上她的咄咄逼视,虽有过片刻心虚,又很快理直气壮起来:“怎么就是冤枉了,本小姐可是打听到了,那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小姑娘也是徽州人,你休想用三言两语就骗过我和姨妈,我们可不会像表哥那样被你给骗了。”
“我还是那句话,表小姐污蔑我之前要讲究证据,要不然我是不是也能对外宣传,我见到一个和表小姐长得很像的小孩,那个小孩还是表小姐的私生女。”
哪怕她真的见到了婼婼,姜玉禾也绝不会咬牙承认半分。
!!!
“你胡说八道强词夺理,我都没有成婚,哪里来的小孩!”
沅竹青简直是要被她的话给气炸了,她就知道,她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清冷得与世无争。
姜玉禾唇边带着讽意,“所以就只许表小姐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我在这里倒是想要问表小姐一句,你污蔑我的清白,又是个什么道理。”
翠果眼见小姐就要说不过,正要帮小姐的时候,有个丫鬟急匆匆地跑过来,对着沅竹青的耳边说道,“小姐,我们一直守在魏家那边的人说,魏小姐从乡下庄子回来了。”
沅竹青一听,顿时眼睛一亮,“你说的是真的吗。”
“奴婢说的千真万确,奴婢也没有忘记小姐的吩咐,在魏小姐回来后,便向那位宋姑娘递了帖子。”
姜玉禾并没有听清她们两人说了什么,可直觉告诉她,她们二人说的指定和自己有关,她的心里也跟着变得不安起来。
特别是联想到,她说她见过婼婼,整颗心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得喘不过气来。
不,她不一定真的就见过婼婼,说不定连前面说的那些话,都只是为了炸她,好让她露出马脚。
沅竹青一想到马上就能拆穿她的真面目,心情大好的决定不和她计较,临走之前还颇为挑衅地瞪了她一眼,“姜玉禾,我马上就会找出你的秘密,你给本小姐等着瞧!”
压下胸腔中不安感的姜玉禾弯了弯唇,并不将少女的挑衅放在心上,
直到目送着主仆二人着急地走远后,远处的知薇才慌张地跑过来,“少奶奶,表小姐她有没有为难你?”
姜玉禾轻轻摇头,“回去吧。”
她也没有必要,同一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小姑娘计较。
可是她说的话,姜玉禾不得不深思,也不得不让她为此防备。
要说她当初离开后,唯一舍不得的,也仅有不过一岁的女儿。
她知道自己很残忍,也完全配不上当一个母亲,更没有资格让对方叫自己做母亲。
但也没有谁规定她做了母亲后,她生活的重心就只能围着女儿,丈夫,家庭打转。
她在成为谁的妻子,谁的母亲之前,首先要成为的是她自己。
或许,对比于所谓的母爱,责任,她更爱荣华富贵,也更自私得只爱自己。
在她离开后,天空中的雪花打着璇儿落了下来,顷刻间将她离开的脚步掩在了雪花之下。
同坐在马车里的知薇,很想要问少奶奶前面发生了什么,但话到嘴边过了一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她知道少奶奶的性子。
若是少奶奶想说,定然会说,若少奶奶不愿多说,她身为下人又怎敢僭越。
从上了马车后的姜玉禾便闭上眼睛,骨指膝盖上半屈。
原本在假寐中的姜玉禾忽然眉心微蹙地睁开眼,心里不知为何,浮现出一抹浓重的不安感。
马夫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少奶奶,前面的路被堵住了,要不要换一条路回去。”
知薇掀开帘子问道:“大概要多久才能通路?”
马夫回:“大概得要半个时辰。”
知薇得了答复后,才看向她,问,“少奶奶,我们可要换一条路回家?要不然恐会耽误时间。”
姜玉禾重新闭上眼睛,靠着车厢,“不用。”
回去也是在屋里闷着,和在马车里等待等着并无多大区别。
她也正好借此机会平复一下心情,在整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也许魏恒对她并非无情,至少没有像他表面展现出来的那般厌恶。
或许,她能以此为突破口,让他为此妥协。
沅竹青说的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她应该如何化解。
还有婼婼,要是再见,她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曾被自己抛下,并以为再也不会相遇的女儿。
在她闭目思考时,正好有一辆马车低调的从身边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