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
闻澈闻言倒是松了一口气,笑道,“昨晚上我和魏大哥喝酒谈论文章,结果我喝得太高兴了,也低估了自己的酒量,倒是让你担心了。”
“玉娘你放心,此事绝没有二次。”
姜玉禾错过了他口中的“魏大哥”
的称呼,而是继续追问,“你们昨晚上就只是谈论了些文章吗?”
闻澈点头,眼里全是追捧的崇拜之色,“和魏大哥交流过后,我才知道原来的自己有多自大,也如井底之蛙只知坐井观天不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更明白了所谓的好文章实际上如浩瀚无垠,只不过因为当时见解理解不同,才没有发现。”
“三爷,少奶奶,夫人让你们。”
这时,知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也让姜玉禾的呼吸瞬间屏住,骨指用力攥得近乎断裂。
她更清楚,纵然她在想逃避也得要过去面对。
与其坐等着对方宣判自己的死刑,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博取一线生机。
昨晚上府上来客,来的还是不久后位列三品的官员,即使是早饭,闻家人也尽数到场,丫鬟婆子们整齐的穿梭于各院中来回走动。
而随着时间的一点点逼近,姜玉禾的眼前不断浮现出,她被闻家赶出大都,众人指责羞辱的场景。
一帧帧一幕幕鲜活得像是已经发生过了,她们戳着她额头唾骂时的唾液都喷到了她的脸上,也让她的血液因此倒流,即使脸上用了再多的胭脂也都遮不住那抹惨白。
前往正厅的石子路上,经过一枯柳垂垂的曲廊长桥的姜玉禾正迎面遇到一道走来的魏恒。
她下意识的垂下头,加快脚步就要从他身边匆匆走过时,清冷微凉的男声似沁了冰霜滚成雪球的塞进她的衣领中,冷得她浑身直打激灵,细密的汗毛根根竖起。
“三少夫人的脸色不太好,可是昨晚上没有睡好。”
一句话,更是直接将她定在原地。
他主动开口,周围还有旁人在场,即使姜玉禾再不想面对他,也得硬着头皮问好。
他就是拿捏了她的这种心态,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
指甲深掐进掌心里的姜玉禾垂睫敛眸,带着疏离和冷漠微微俯身行礼,“我昨晚上睡得很好,多谢魏大人关心。”
“睡得好就行,要是睡不好,倒是本官的不是了。”
指腹摩挲着腰间圆玉佩魏恒盯着她后颈间的一抹暧昧红痕,漆黑的瞳仁中翻滚起铺天盖地的浓烈情绪,又很快尽数掩下。
“夫人下次出门之前,还是收敛一点,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看你们夫妻恩爱的。”
“比如,我就不喜欢。”
若说他前面的话只是警告,这一句相当于是直面表达的厌恶与不喜。
他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落在姜玉禾的耳边,则是那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兆。
更像是在宣判犯人死刑之前,给她临时透的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