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樘的神色似乎并无恼怒之意,反之却是安心,莫不是萧敬的来意与我有关,“等等!”
“娘娘……”
萧敬止步,当下看了樘,樘亦是惊惶。
“萧敬”
,我放下筷子,虽是不轻不重,可却也扰了这殿里的静谧,显得压抑至极,“你可是有事要禀报?”
“这…”
他仍是看了樘脸色,“娘娘,奴才是想与皇上禀报文华殿的事,若是娘娘要听,奴才讲来便是。”
看来樘的确有事
瞒着我,此事怕是与我有关,莫不是发现姐姐的事了!也好,他早晚都要知道,倘若萧敬来意真是如此,倒不如我就借此机会与他说明。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不必瞒着本宫,本宫也不是什么傻子,就这么任由你们戏弄。”
樘亦是长吁,似是要豁出去了一般,放下筷子,“说吧,你这样可是把皇后当外人了。”
“经奴才联合刑部侍郎屠大人与大理寺断丞调查,寿宁侯与建昌候侵夺民业为庄田之事是为属实,而今甚者家奴已依律问处。”
我当即拍案而起,“外边儿那些人没有证据,随意捏造还可以放纵,而今你们这些狗奴才竟也相信了,可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萧敬这便慌得跪地,“奴才惶恐,此事是…”
“一群没用的废物,都下去!”
樘亦佯作怒骂。
“是,奴才告退。”
待萧敬走后,樘才扯出笑意对着我,伸手扯住我衣袖,似是有些示好的意思,“柔儿……”
我拂开他的手臂,冷眼瞪着他,“我说你怎么突然消气了,原来是叫人暗中调查他们了,行啊你,背着还有这回事。”
“柔儿,我……”
我仍是推开他的手,背过他坐下,他轻叹了声儿,随后亦是坐下,良久不语。终是起身拿了个新奇的玩意儿给我瞧着,一脸委屈的神情,“我昨日闲着无趣,拿竹制的牙刷想了许久,把柄子改成了骨制的,这样你日后揩牙时便不
会觉得扎手了。”
倒是为我着想了,我睨了一眼,“我不管,此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那日是我亲眼看见了,昨儿那边又收到诉状,我担心是仇家诬告,便吩咐大理寺去查了,谁想那些家奴竟是这般不知法,惹出这么多事儿来。”
樘竟将鹤龄与延龄的罪责推得一干二净,罢了,此事我若再追究,怕是还得牵出不少事来,不如顺着樘的意思,就此作罢。
“你真是这样想的?”
“当然,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我何时做过对你张家不利之事?”
见我有意消气,又作势讨好,这便拖着凳子靠近,“柔儿,我今儿早上就想着,你下回若是要回兴济,也总不能住在张府,得给你建个行宫才是。此事我早有想法,今儿还把行宫的名儿给想好了,就叫‘崇真宫’,你觉得如何?”
我心下欢喜,一时露出笑意,又慌张掩饰,“你别以为拿此事就能换我原谅,此事我还得气上一阵子。”
“我知道了”
,樘这便满脸悦色,“喜子,传司礼监李荣、内宫监李兴。”
“是。”
张后入宫十二年、明弘治十一年四月十二日,上命司礼监李荣、内宫监李兴赴沧州兴济镇督工,敕建崇真宫。资于国库斥款,中宫亦捐资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