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此不是吃饭闲话,而是等一件消息。
“来了。”
邓显走到窗边伸出手。
一只鸽子落在他的袖子上,邓显取下鸽子脚边的信签,他先看一眼,再禀报给长公子。
可他看了一眼,却不敢贸然开口了。
“长公子……您还是亲自看吧。”
邓显深吸一口气,离远了些。
陆青檐将信签摊开,眉头蹙起:“姜昙……没有死?”
片刻后,天香馆靠窗的雅间里传来桌子被掀翻的声音。
陆青檐忍着怒意,一字一顿:“哪个姜昙,为什么没死?现在在哪!叫刘武滚回来见我,一一说清楚!”
姜昙当年是女扮男装!……
一个头顶麻花辫的姑娘提着布篮,欢快地跑过街角。
“丁丫头,又往家里买鱼啊!”
馄饨摊的大娘调笑说:“最近吃那么好,捡银子了吧!”
丁丫头双手一叉,正要反驳,忽地想起什么:“不告诉你。”
她拐进巷子,心想:才不是捡银子了呢,而是补身体。汤大哥受了伤,得吃些好的补补,这样身体才能好得快!
丁丫头迅速回家关门:“奶奶,看我买了什么——”
她蓦地在堂前停住……屋里怎么黑漆漆的。
“奶奶?你怎么不点灯啊?”
丁丫头踏进屋子的那一刻,勉强有风吹来,她一瞬间察觉到不对,扭头就跑。
刀刃划开她的脸皮,丁丫头捂住脸,滚烫的血珠从指缝里渗出来。
接着,她的脖颈边搁上了一把刀。
丁丫头被扔到屋子里。
不知何时黑漆漆的堂内点上了灯,一人坐在桌前,昏黄的油灯照亮他半张侧脸,宛如恶鬼一般笑着。
他的脚边,是瑟瑟发抖的奶奶,年迈的老人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已然奄奄一息。
“跑那么快做什么?”
陆青檐和善地笑:“丁娘子,或者该叫你银翠,丁银翠。”
丁银翠恐惧地看着他:“宋、宋……少爷。”
陆青檐手上是女人家的针线篓,他认真地翻找着,看起来竟不违和。终于,他找到了,拈着几片缝了一半的布料提到眼前。
“你不是喜欢我么?怎么给别的男人做荷包?真是朝三暮四,水性杨花!”
陆青檐将布料撕得稀巴烂。
银翠恐惧地流泪,她心想:还好剪碎了,还好他没看清楚上面的名字。
不料下一刻,陆青檐就笑着问:“姜昙在哪?”
银翠流着眼泪,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