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宴秋:“睡了。”
狄琛站在玄关,尴尬地攥着那把旧伞。他淋了一场雨,虽然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但皮肤残留着黏糊糊的腻感,裤子还破了一条腿,有点像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岑宴秋上了楼梯发现他没跟上来,转身说:“脑子也摔傻了?”
狄琛一瘸一拐地跟过来。
“没叫你走这么快。”
岑宴秋不悦道。
狄琛:“……”
穿过一条很长的走廊,岑宴秋走在他前面,步调不快不慢,有时会停一停,像在等他。
进了一间比他整个租房还大的卧室,岑宴秋让他坐床上,然后背身不知道在翻什么东西。
狄琛裤子脏,没好意思往干净整洁的床铺上靠,于是席地坐下来,盘着没受伤的那条腿。
“外套脱了,扔这里。”
岑宴秋回来时拎着一个空的脏衣篓,另只手抱着一个家用医药箱。
薄韧的眼皮朝上一掀,看不出喜怒:“裤子也脱了。”
狄琛难为情地“啊”
了一声。
“啊什么?”
岑宴秋说,“不脱裤子怎么上药?”
狄琛死死抓着裤腰,至死也要捍卫他裤子的模样,无论岑宴秋怎么说都不肯脱。
“到底有什么不能的!”
他可是狄琛的男朋友,有什么是男朋友不能看的?
岑宴秋恼了,把药膏棉签往旁边一撇,“上药而已,又不是——”
须臾,他突然哑火。
脸也跟着一块红。
狄琛的手还放在裤腰带旁:?
上一秒还在生气的人,此刻脸和耳朵火烧云般地通红,闷声去衣帽间拿出一条宽松的棉质长裤。
“换。”
他简洁道。
狄琛把浴室的门反锁了,避开膝盖的伤口,小心地脱掉脏裤子,换上岑宴秋的那条。
裤腿很长,余下的部分堆在脚踝的位置,小尾巴似的拖在地上。他把裤腿挽了几道,返回卧室,岑宴秋脸颊的红还没消。
“在哪摔的?”
岑宴秋拧开药膏的盖子,往棉签头挤了一点,涂的时候嘴唇快抿成一条直线。
药膏是凝胶状的,涂开没有刺激性,很温和。
狄琛愣了愣,回答道:“墓园。”
棉签从结痂的地方划过,岑宴秋没控住力,导致那处伤口轻微撕裂渗血。
“……抱歉。”
岑宴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