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预料到浴室有人,刚刚又有金属摩擦的动静,自以为声音很小,但早被邢之庭收入耳中。
皮鞋哒哒作响,像是门内人的催魂声。
这也确实把头快黏到魏韵雪衣服上的顾墨洲吓了一跳,身体猛得抽动了一下,在金属衣架响的同时,也顾不得暴露不暴露,连忙把身上的衣服给扔开。
魏韵雪本来快一两步挡在浴室门前,仰着脑袋想站在制高点训斥邢之庭突然跑到别人浴室这种不三不四的行为。
结果浴室里面突然有东西响了,明显是人活动的声音,也不能装睁眼瞎不让邢之庭进去。
邢之庭按住魏韵雪地后脖颈,有些暧昧地用指腹磨了磨,不等魏韵雪反应过来就直接把浴室门给推开了。
“你!”
魏韵雪被摸的有些恼,也是为了提醒屋里的顾墨洲,喝出了声。
浴室内,墙壁上是细密的水雾。
一个男人穿着黑色夜行衣,领口大敞,正坐在浴缸中,面上带着隐忍的薄红,双手紧紧抓住浴缸的边缘,尤其是右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但见到了邢之庭他也不露怯,把衣服整理好后,从浴缸里翻身起来。
“幸会,邢二爷。”
虽然场合有些不合适,顾墨洲依旧向邢之庭伸出了右手。
邢之庭没有去握顾墨洲的手,只是有些冷漠的打量,不咸不淡地说:“不幸会,顾大少深夜拜访鄙宅,不知有何贵干?”
邢之庭知道这个人,他虽然久在沙场,但也不是京城里的事一点也不过问的。
前段时间最大的一件事就是顾家找到了失踪已久的大少爷,还有小道消息称这个顾家大少爷原来就是魏家的小厮。
顾家夫妇膝下无子,这次能把丢失多年的儿子找回来,当然是喜出望外,为了庆祝这个喜事,宴请了当地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邢家也赫然在列。
当时邢之庭也去了,顾老爷子领着顾墨洲来给他敬酒,他细看了这个顾大少一眼,倒也算记住了这个谈吐得当的青年才俊。
青年才俊?
邢之庭冷哼一声,面色不善,手隐隐抚摸在腰间的配枪。他可没见过哪个青年才俊三更半夜翻到别人家来找人的。
找的还是他的人。
顾墨洲没有为邢之庭的甩面子生气,也不觉得尴尬,还是挂着得体的笑意,把手收了回去说:“叨扰二爷了。”
面对顾墨洲的礼让,邢之庭没有见好就收,别说不给这个顾大少面子了,就是今天顾老爷子来了都得给他喝一盅再走。
“顾大少好生厉害,想必是顾家家规森严,净教了些飞檐走壁的本事,有机会一定和顾伯父讨教讨教。”
邢之庭看起来和平常一样没什么表情,但话很刺耳。
顾墨洲冒出了一丝薄汗,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对上邢之庭的,这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