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体育场的那一刻,心脏忽然平静了下来,恢复了往常的古井无波。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抽离,只剩下一个空壳,孤零零地站在场外。
夏夜的晚风明明是轻柔的,可风一吹,陆祺忍不住地颤抖,寂寞如决提的潮水般翻涌,冲刷着陆祺单薄的身躯。
陆祺不再回头留恋这短暂的快乐。
他没有留下自己曾来过这里的痕迹,也没有带走任何关于这场演唱会的回忆。
他不敢举起手机记录,因为他怕自己被困在这里。
陆祺低头,余光瞥到帆布包,想起包里的周边,一时间有些踌躇。
他并不想把这些东西带回去,但就这么丢掉也太可惜了。
晚风毫不客气地灌进衣服里,将衣服吹得鼓起了一块,奥体中心外停留着许多没买到票的粉丝,她们看不到顾琅言,只能站在场外听着他的歌声。
陆祺随手将帆布包送给一个粉丝。
粉丝对他道谢,整张脸写满了惊喜。
陆祺忽然想起下午那个粉丝对他说的话,于是原封不动地对这个粉丝说:“要一直喜欢顾琅言。”
粉丝疯狂点头,声音有些颤抖:“我会的!”
返程的地铁上,到处都空荡荡的,仿佛下午拥挤吵闹的车厢只是一场梦境。
随手刷了下朋友圈,许多老朋友都在朋友圈分享了顾琅言开演唱会的讯息,也有人分享了在现场的照片。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陆祺又生出了那种错觉,整个世界都在顾琅言的镜头之下,播放着他的身影,而陆祺是多年未见的老友,更是台下的普通观众。
于是一曲结束,他十分有分寸地后退一步,理性地不去打扰他,回到属于自己位置。
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十点,陆祺简单煮了一碗面条,边吃边回复消息。
陈知行连发了好几条二十多秒的语音,陆祺懒得听,干脆给他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大概几秒钟就被接通了。
“喂,怎么了小棋子?”
陈知行那边人声喧哗,人声掺杂进音乐鼓点声中,听得不是很清晰。
陆祺下意识纠正他的称呼:“都多大了,还喊我小棋子呢。”
陆祺有些无奈,这个称呼从他十八岁一直伴随到现在二十九岁。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没事,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了。”
陈知行喝了口酒,“我就知道,你又没听我的语音是吧?”
陆祺懒散地应了一声。
“没什么大事儿,”
陈知行的声音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儿,他这人就是江湖上人人喊打的“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