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剪彩很快就能结束。
谁知道夏稚和同学们站在下头半天,都没等到剪彩仪式的开始,说是还要等几个重要人物。
这会儿日头渐渐高了,夏稚站在太阳底下晒不了太久,就开始觉得浑身汗水到处流,像是滚针似的,叫他开始起一些小红疹。
他有些受不了,退了几步,到有荫凉的地方。
就在这时那边才有了动静,一群人细细簌簌喊着‘来了’,才见一辆黑色的雪佛兰缓缓停下,车门被司机连忙下车绕过来打开,里面下来的也不是什么不认识的人,竟是前段时间才被陆哥和他得罪过的前任——纪世宗!
——他来做什么?!
夏稚已经很久没想起这个人了。
说是前任,其实当真按照顺序来,这位是前前任了,夏稚真正的前任一早就被他丢湖心亭了,至今反正没再见过。
他看见纪世宗便皱眉,下意识想要躲一躲。
可到底又站住了脚步。
他是不信这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的。
这位仁兄和陆哥挺像,都很爱面子,大约也是因为爱面子,过于自负,所以被他甩掉后,才会一直好像很不甘心吧。
夏稚反正是这么认为的。
他不觉得纪世宗是真的爱他,所以只能是为了所谓的面子,非要再在他这里找回场子。
他藏在影子里,很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
他这样一位高挑漂亮的年轻人,哪怕穿着最普通的衬衫褂子,静静的立在那里,也是夺目不已的,像是遗世独立的仙鹤,也像是一枝独秀的牡丹。
纪公子款款随着女伴下了车,十分风光的和众人嘘寒问暖,俨然一派成功人士的模样,瞧不出前些日子被巡捕房的逮起来时恼羞成怒的落魄,这会儿简直可以称之为人模狗样。
“纪公子来了!”
“原来等的是上海的纪公子,我道是等谁呢。”
曾小清悄咪咪的看了一眼夏稚,遥遥远远的受了夏稚一记白眼,他讪讪笑了笑,没法子,假装没看见。
曾小清是晓得这位纪公子跟夏稚的关系的,可没办法,学校需要钱,纪公子给钱又没有提出其他的什么要求,他总不能跟钱过不去。
他也没有想到会让两人在这里遇上啊。
反正昨儿询问纪家,纪公子要不要参加剪彩仪式的时候,那边的回复可是十分清楚明白的——不来。
鬼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又来了。
公子哥儿们的想法,曾小清一向是搞不明白。
就像他也从来不明白夏稚这位好友为什么总是像一只鸟一样,从不在一棵树上歇息做窝,好像每次时间差不多了,就非要换一颗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