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就知道对自己食言。
看着那些杖痕,都是实打实打下来的,一点也不轻。
江露染眼泪又要掉下来,可是想到这样殿下不喜欢她哭,于是生生忍住了。
晶莹的泪珠只是悬在睫上,要坠不坠。
“殿下,应当要唤太医来。”
谢知寒却摇摇头,道:“不必。”
父皇一向喜怒不定,而父皇又最为不喜自己性情,是以以往父皇也会寻各种借口惩罚自己。
而后不许太医来东宫。
每次伤后都是自己用药疗伤,所以东宫才会有各种药瓶。
江露染抬头望他一眼,瞳仁中映满水色,这就是殿下在宫中的生活?
她以为他可以顺遂的。
江露染去寻药瓶,可是她在谢知寒说过的地方左找右找,怎么也找不见殿下说的那瓶药。
谢知寒眉眼淡淡。
“大抵是用完了。”
江露染手指微顿,殿下是如何将如此重要的事说的这样轻描淡写。
殿下受了这么重的伤,没有药会死的。
他难道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江露染忽然有些生气,走到谢知寒身边将手中的一个东西重重掷在他面前,谢知寒有些不明所以,抬眸看了她一眼。
江露染却别过眼去。
谢知寒拿起身侧的东西,是一个碧色的药瓶,他倏然想起,是去崔安府中那日他让南风交给她的。
原来她一直都没有用吗?
谢知寒细长手指拿过那瓶药,将一侧板着脸的小姑娘拉过来,将药瓶塞入她的手心。
“晓晓帮帮孤好不好?”
江露染本来就在谢知寒面前绷不住脸色,如今他这样软着语气跟自己说话,尾音又压的很低。
她实在是继续不下去,将药瓶的塞子打开。
但语气仍旧不善:“殿下以后若是再不注意自己身子,我就,我就…”
“晓晓就要怎样?”
谢知寒的语气带着几分好奇。
“殿下!”
江露染气极。
她的意思明明就是让殿下注意身体,殿下却偏偏要关心别的。
“若是殿下不关心自己的身体,那我也就跟殿下一样,反正我现在也是东宫的人,跟着殿下学也是应当。”
眼看着小姑娘的眉眼又要皱起来,谢知寒连忙放软语气。
好不容易哄得小姑娘不再板着脸,可不能前功尽弃。
“孤方才都是在跟晓晓说笑,以后不会了。”
江露染正色道:“殿下说的我可都信了。”
以往父皇对自己如此时,谢知寒总是毫不在乎的,他那时还想过,若是父皇心狠一些,伤的再重一些,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