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莺眨巴眨巴眼睛,心说送香囊还有寓意,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见她一脸茫然,裴少疏便知眼前的小细作对此一窍不通,干脆解下腰侧的锦兰色香囊,塞进她的怀里。
“拿着玩吧。”
攥紧香囊,轻莺指腹摩挲刺绣纹理,飘逸的蝴蝶在手里振翅欲飞,淡淡的辛草香沁人心脾,哪儿哪儿都好,但总觉得裴相最后那句话怪怪的。
哄小孩儿似的。
“多谢大人。”
裴少疏说:“明日未时燕必安会来府里为你施针,午食过后不要乱跑,待在自己院子里等他。”
“是,奴婢晓得了。”
“没事就先退下吧。”
逐令已下,轻莺抱着香囊,磨磨蹭蹭半天,吞吞吐吐问:“大人……会过来吗?”
“我还有公务要处理。”
他面无表情。
“嗯……”
轻莺抿抿唇,“奴婢告退。”
默默退出书房,日光落在少女肩头。
微弱的失落从心底擦过,有些东西她不该奢望的,却还是不受控制问出了口,大人对她已足够好,甚至找了太医来为她看耳朵,自己怎么能够得寸进尺祈祷他来陪自己。
又不是真的受宠,不该恃宠而骄。
扎几针而已,自己也可以的。
她敛下眸底情绪,攥紧手里的香囊转身迈上长廊。
……
翌日晌午,相府临水处闻雪轩,轩内设桌凳,四面扇窗通风,清风徐来,轩外金桂芬芳。
相府亭台楼阁建造并非极致铺张,反而用材用料皆勤俭,不见半分奢靡之风,构造却十分雅致,一砖一瓦垒砌,卷棚悬山,风韵万般。
足以见这座府邸主人之性情。
裴丞相身为百官之首,大权在握,富埒天子,就算拿金砖铺地都不为过,谁知竟和寻常官员府邸毫无二致,只是建造更精巧些。
五皇子萧渐辰独坐轩室,倚案听风。
心想,既不贪荣慕利,也不享受荣华富贵、寻欢作乐,也不知裴少疏做这个权臣图什么。
单纯喜欢震慑百官的滋味不成。
“此处风大,殿下该多带件衣裳。”
霜雪般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五皇子猝然回眸,看清眼前正是刚刚腹诽过的人,缓声道:“有劳丞相关怀。”
“殿下不必客气。”
五皇子轻咳两声,脸色些许苍白,慢慢说:“这几日在相府多加打扰,说来还未当面感谢过丞相,还望丞相莫要怪我失礼。”
“殿下哪里的话,”
他说,“相府的饭菜可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