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想先脱身离开,但侍人已来通传,而谢云璋也已颔首,谢从璟很快就要来到。别无它法,她只得寻个能够藏身的地方,暂时遮掩行迹。
不过扶春想做这些事的前提,是要得到朝晖院的主人首肯。
出于无奈,扶春向他投以求助的目光,“大表兄,我可否在你这里躲一躲?”
说着话,她便动身,半边身子都进了隔扇后。
她离他更近一些,自她衣衫裙摆处散发的幽香更盛。
谢云璋凝眸,“为何要藏?”
他不知扶春与三郎有何交集,唯一能想到的线索,便是那日饮宴三郎紧随她后离去,此行为确实颇为怪异,惹人遐想。
不过后来他遇她溺水,三郎却不在她身边,已足够说明二者了无私情。
既无私情,她为何藏身?
扶春回答不出他这问题,又担心谢三郎马上过来,情急之下,扶春攥住了他的衣袖,眼里揉了泪星子同他说话。
“大表兄你容一容我,总之我不能去见三公子。”
谢云璋与她对视,见其美目盈盈,饱含惶恐之情。他不关心,也不在意,微微垂目,轻而缓地拨开她的手指。
扶春感到指尖拂过一片冰冷,继而听他沉声说道:“表妹,你逾矩了。”
谢从璟入内时,谢云璋已备好了新茶等他。
与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只狸奴,其通体狸花纹样,黄澄澄的眼睛很是圆润。
六七个月大的狸奴,活泼好动,身上颇有一股难驯的野性。正是为了捉这狸奴,谢从璟才会来到长兄院中。
他提着狸奴给长兄看了眼,笑道:“这小狸奴胆大妄为,昨日才来府上,今日就敢闯长兄的院子。若非我及时赶到,还不知这小畜生会做出什么坏事来。”
他口中训斥,狸奴似也能听懂,发出喵呜的两声,声音绵长也轻,毫不刺耳,反添其可爱之态。
谢云璋瞧了瞧,心中无感。
逗弄一会狸奴,谢从璟注意到桌上放着一个食盒,他以为这也是长兄为他准备的。
谢云璋见他动作,想阻止时已来不及,他已揭开食盒盖子,露出里面盛着的一叠梨花酥。
谢从璟先向长兄言谢,而后取出两枚梨花酥,一枚自己尝了,另一枚喂给了桌下的狸奴。
狸猫团着身体含住糕点,一下闪到门后角落处去,偷摸着品尝美味。
谢从璟被这场面逗笑,起身就要过去,不过才走两步,就被谢云璋唤住了。
这时谢从璟才意识到自己因得了宠物,过分喜形于色,行为有失妥当。
他向长兄说了歉意,长兄不仅没有怪罪,还为他斟了盏茶。
“这是今年的翁青,与往年略有不同,且尝尝看。”
谢云璋瞥了一眼隔扇后的暗处,面上毫无异色,邀谢从璟一同品茗。
谢从璟尝不出来有何不同,心中暗暗敬佩长兄感官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