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川简直是一个工作机器,他眼里除了工作,几乎没有什么生活的乐趣,所有的社交、应酬几乎都是为了工作,为了能走到更高的位置上。
现在这个说出辞去议员席位的人真的是谢宴川吗?
两个人都仿佛见了鬼一样看着谢宴川。
然而谢宴川决定的事情,他们两个也没有置喙的余地,况且谢宴川这个状态看起来真的很糟糕,他们从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谢宴川,如果许陶真的醒不过来……
陈节骁赶紧晃了晃脑袋,不敢再想下去。
辞呈夏青还是没敢写,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谢宴川话,她仍旧战战兢兢,在谢行峰简讯给她时,夏青支支吾吾把谢宴川的原话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谢宴川真的要卸去议员身份,肯定瞒不过作为议员长的谢行峰,隐瞒没有什么必要。
看到谢行峰和周含玉的时候,谢宴川没有任何意外,从小到大他永远是同龄人中最出众的那个,没让谢行峰和周含玉操过心,甚至谢行峰很多事情都还需要跟谢宴川这个儿子讨论,很多事情都是谢宴川拿主意。
他现在这个样子,谢行峰和周含玉不闻不问才是不正常。
勃然大怒都是正常的。
果然谢行峰推开门看到谢宴川整个人消瘦憔悴的样子,眉头就狠狠皱起来,但是出于对这个儿子的信任,仍旧耐心开口:“你是怎么想的?”
谢宴川手指摩挲着手上的书,平静道:“我只剩下两年的寿命,能够为谢家做的我只能做到这里了。”
“两年还可以做很多事情,你现在就自暴自弃?”
谢行峰眉间的刻痕越来越深,不理解自己这个儿子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就因为许陶?
“我为谢家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我只想好好陪着许陶。”
谢宴川说起许陶时,麻木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柔和。
谢行峰深深看了谢宴川一眼:“你已经确定了?”
“是。”
谢宴川道。
对着谢宴川,他这个向来最满意的儿子,谢行峰难得叹了口气:“我尊重你的决定。”
如果不是谢宴川的寿命只剩下两年,两年之后就要陷入精神海沉眠,谢行峰怎么样也不会允许他这么胡闹。
可是现在对着这样和自己以往完全不同的儿子,谢行峰难得生出了一丝心软,在路上的怒气都消散了大半。
他知道谢宴川已经栽得彻底,他的儿子他再了解不过,如果不是真的很喜欢许陶,也不会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个形销骨立的样子。
临走前,周含玉拍了拍谢宴川的肩:“照顾好自己,许陶是个好孩子,不会醒不过来的。”
和谢行峰不同,谢行峰不理解许陶这种亲自试药的行为,凭借谢宴川的关系,许陶想要试药,多的是人可以用来做实验,何必他亲自来。
但周含玉不同,她深刻知道许陶的想法,因此更佩服他的高尚,她自认做不到像许陶这样敢为人先,弃生命于不顾。
听到周含玉的话,谢宴川罕见地流露出一丝脆弱:“真的吗?”
周含玉俯身抱了抱他,拍拍他突出的脊骨:“会的。”
“两年后,如果我……”
谢宴川抬眼看着周含玉,“妈,你……”
“我会替你照顾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