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晓川把人推开,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脸颊和耳朵好像更红了。
季寒瑞瞟了他两眼,又用手心挨了挨自己的额头,最后得出结论:“我们两个都发烧了。”
左晓川:“……”
他被季寒瑞从地上拽起来,不站不要紧,刚一站起来他立马感到天旋地转,若不是季寒瑞支撑着他说不定就极其不雅观地摔个狗啃泥了。
他反应慢半拍地拉住季寒瑞袖口,神色呆滞:“好像是有点发烧……”
季寒瑞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是有点,是高烧,马上变成傻子了!”
他二话不说拖着左晓川去找老柴请假。
老柴正在办公室架着花镜批作业,看见他俩互相搭着肩膀萎靡不振地进来,立马放下了手头的工作。
“掉水里冻感冒了吧,”
老柴道,“真不让人省心啊你俩。”
“他估计烧得不轻,快迷糊了。”
季寒瑞道,“我可能也发烧了,您给我们批假去医院挂水吧。”
“我没有迷糊,”
左晓川人快烧熟了嘴还是硬的,“我能和我妈打个电话吗老师,她如果有空的话可以来接我们。”
季寒瑞听见后半句话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老柴当然捕捉到了他这一丝微表情,但只当没看见,从善如流把两人上交的手机都还了回去。
左晓川把手机开机,拨出去电话。
季寒瑞站在一边听他弱弱地和他妈妈解释情况。
就算电话没有开免提,吴女士风风火火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季寒瑞耳朵里:“你老妈没空也得有空!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瞧瞧你整天在学校都干些什么事,上个学也让我提心吊胆吗?你先去收拾东西,实在难受找个同学帮忙,等着,你老妈半小时内就到校门口!”
左晓川被他妈咪逮着一顿输出,人都被叨叨精神了,匆忙和老柴打过招呼,推搡着季寒瑞回班:“收拾你书包去,一会儿和我一起去校门口。”
季寒瑞不情不愿迈动步伐:“谁让你安排我了,我同意和你一道了吗?”
左晓川此时头昏脑涨没力气和他计较,懒洋洋摆着手:“差不多得了啊,欲擒故纵那套已经不管用了,乖乖跟我走。”
、
一个小时后,两人排排坐在医院诊室外的长凳上挂水。
吴女士办事利索,从单位赶出来也没顾得上换休闲服,踩着一双高跟鞋走路生风,飞快替他俩挂号问诊、开药打针,一套看病流程下来,只花了不到三十分钟。
季寒瑞默不作声地看着吴女士来去匆匆的身影,因发烧而胀痛的脑袋慢腾腾地思考——原来母亲都是这样照顾孩子的吗?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母亲已经处好了一切。
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感觉,像是浸泡在温水里,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
真好啊,这么多年了,当初那个脚步蹒跚跑向他的幼小孩童依然被好好爱着。
“头好疼……”
坐在他旁边的左晓川哼唧一声,一头栽到他肩膀上,季寒瑞身体跟着一晃。